聽到司裴的聲音,陸西寧先是訝異地露出一雙眼睛,疑惑地看著穿戴整齊的他,待意識清晰起來,想明白他為什麼會在自己的房間後,她重新鑽進了被子。
司裴隻當她是害羞,抬手揉了揉她露在被子外的頭頂,說:“這邊太亂了,你去隔壁洗漱,我叫人過來收拾。”
司裴有輕微的潔癖,昨晚光線暗,沒留意到,起床後才發現落地窗邊的餐桌上有一桌吃剩的食物,地毯上有空香檳瓶、以及半塊蛋糕。
若放在平時,這樣亂糟糟的環境,他是一刻也不願意待的,可他昨天隨口說不需要她做什麼,陸西寧都會理解為把她丟在酒店,要是起床直接走人,她大概會更不高興吧?
終於鎮定下來的陸西寧,抱著被子半坐起來,清了清嗓子,說:“司……裴,你先回你的房間,我要洗澡、換衣服,然後靜一靜。”
經過了昨晚,“司先生”、“司老師”、“司裴哥”——這些稱呼都不再合適了。
淩亂的長卷發散在陸西寧的肩上,配上她呆呆的表情,在司裴看來很是可愛。
聽到陸西寧說自己想靜一靜,司裴依舊認為這是出於害羞,便站了起來,把手抄進西褲口袋:“我在隔壁等你,你午餐想吃什麼?我打電話定位子。”
“都行。”
司裴臨出門前,看到自己放在進門櫃上的那隻蛋糕盒,記起陸西寧的生日,改口道:“如果你要收拾很久,我就離開一下,好了給我打電話。”
看出他的意圖,陸西寧再次清了清嗓子,說:“我昨天已經自己吹過蠟燭,給自己唱過‘祝我生日快樂’了。我的生日已經過了,不需要再來一次。”
司裴“嗯”了一聲,還是準備去附近的百貨公司,蛋糕不需要,禮物總是要補的。
司裴剛關上門,陸西寧就跳下床,飛奔到洗手間照鏡子。她拿清水洗過臉,確定不是在做夢後,隻覺得不可思議。司裴這是,這是想同她交往的意思?
在昨晚之前,她根本沒把他當普通異性,畢竟是從小到大的燈塔,如果不是酒精作祟,她甚至不敢對他不敬,說他送的酒難喝。
一開始她隻是想抱抱他求安慰他,氣氛漸漸不對後,她既是喝了酒反應慢,也是……見色起意。她在清醒狀態下,是絕不敢對他起色心的,他外表再出眾,在過去的她看來,也是最值得尊敬的前輩、師長。哪怕經過昨晚,司裴已經走下了她心中的神壇,她也完全不敢想讓他變成自己的男朋友。
各方麵天差地彆不說,單單是他的道德感和自製力已經讓她很有壓力,昨晚已經……她說不想那樣,他也能立刻停下來,是真真正正的君子。
陸西寧正慌亂著,忽而瞥見了司裴從波蘭帶給她的另一件禮物——一串墜著音符吊墜的手鏈,那麼說,他是在昨夜之前就對她有特彆的感覺?
把司裴看做普通異性後,陸西寧後知後覺地回憶起一些細節,陷入了極大的震驚中,她何德何能,居然能被司裴看上?
雖然沒進行到最後一步,可也有親親抱抱和撫摸,她還進攻了窺視已久的、他漂亮的脖子,在他的鎖骨和脖子上留了一小排牙印。
她要怎麼解釋才能讓司裴明白,昨晚她雖然有意識,但是被酒精刺激的失去了理智,她心情太差,一開始是想抱抱他求安慰,後來是想借酒意放縱一下,並沒有要水到渠成地跟他交往的意思。
實話實說的話,他應該不至於太生氣吧?以他的性格,突然俯身親她,是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害他誤會了吧?
她雖然看起來活潑,其實在男女關係上並不外放,現在也滿心懊惱崩潰來著,可先動手的那個是她,要怪也怪不了司裴……
陸西寧正對著鏡子練習解釋、克服難為情,司裴就發了信息過來:“午飯不在這間酒店吃,我要了輛車,帶你去更好的地方。”
陸西寧打了一行字,又刪掉,最後回了一個“好”。
“你收拾好了沒?我上去接你。”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