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大殿裡。
謝芸坐在屬於自己的小席上, 突然發現大殿裡多了許多之前從未見過的生麵孔。
這些生麵孔看著鬼氣森森,不是麵若白紙就是獠牙三尺……謝芸瞄了一眼就不敢看了,她怕自己晚上做噩夢。
坐在上首的泰山大帝一揮手, 所有陰差麵前的小席上都出現了一道卷軸, “諸位先看看吧……”
謝芸趕緊看那卷軸上的內容,一共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外患——
長島國的彌生鬼社經曆清明節那一戰後,元氣大傷,但他們並未死心,而是唆使陽世之人去勾結西方世界, 與那西方世界眉來眼去。
根據陰司的天機測算,長島國彌生鬼社的意欲是再挑起一場戰-爭, 將華夏打成篩子, 不僅能報清明當日的血仇,還能給長島國民找一個棲身之地。
而長島國給西方世界開出的價碼, 是暗中為西方世界為奴五百年。
第二件事是內憂——
自打陰世新政頒布以來, 陰世的大族暗通曲款,對陰司的命令陽奉陰違, 縱然是陰司派出陰差前去督促,陰世的這些大族也會想辦法將問題擱置, 給陰差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陰世這些大族的要求隻有一條——維持陰世現狀, 陰司不要再隨便更改陰世的運轉規則。
根據陰差們的說法, 那些陰世大族中不乏生前有德之人。
陰差可以不管普通鬼魂兒的想法, 可生前有德之人的想法不能不管……那些陰世大族正是料到了這一點,這才把族中的有德之人全都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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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芸看完卷軸上的內容,也替陰司感到頭疼,不論是內憂還是外患,都是很難解決的問題。
拱道人頻頻朝謝芸這邊看了好幾眼, 謝芸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浮現,她下意識地就覺得拱道人要出什麼坑到她的餿主意。
求生欲一秒上頭,謝芸看了一眼自己泰山小印中的功德,當下就毫不猶豫地全部兌換成修為。
感受著修為躥升的感覺,謝芸心裡稍稍有了底氣,她微笑著朝拱道人凝視過去。
拱道人朝謝芸一拱手,開腔道:“稟大帝,太平道友主修陣法,那一手《眾星欺月陣》叫人歎為觀止,我覺得拿長島國開刀是開刀,拿整個西方世界開刀也是開刀,為什麼不讓太平道友多費費心、多牢牢神呢?”
“太平道友若是能夠全力出手,多多布下眾星欺月陣,那一個小小的長島國何懼?他有心勾連西方世界,那便讓他沉舟早墜,人都沒了,便再也不會生出野心了。”
泰山大帝朝謝芸看過來,沒有出聲。
謝芸感覺整個泰山大殿的壓力都給到了她身上,立馬說出了自己的難處,“眾星欺月陣的核心在於星眾,可我在陽間的土地有限,也不是專司種植的農民,對付一個長島國已然費力,這麼久都沒能動搖到長島國的根基,效率如同是在大湖中開了個巴掌大的泄水口,若是再讓我對付整個西方世界……有些難。”
拱道人眉頭一挑,搓著手同謝芸說,“沒地方不是問題,我可以給你提供地方,我們那邊地廣人稀,沒人種植的土地多的是,隻不過土地和氣候都惡劣了些,但若是能夠得到長島國國運的滋養,想來沙漠變綠洲都不是什麼難事,對我所在的那邊陲之地也是極好的。”
謝芸:“……”
她沒想到拱道人竟然是在這裡等著她,想借著她的手去解決轄區內的問題。
更沒想到的事,紮紙道姑眨巴眨巴眼,也朝謝芸看過來。
“聽拱道友這麼一說,我也豁然開朗。我們三晉大地雖然乾旱了些,可也是能種植不少東西的,比如小米、還有黨參、黃芪之類的藥材……”
“而且,我的轄區內還有大片大片的草原,有那野火燒不儘的草原打底子,天生就適合不止眾星欺月陣。太平道友,不若你先來我這邊走一趟?”
鎮度道長也開始落井下石,“要說種植,沒什麼地方比我轄區內更適合種植啊,甭管是種蔬菜還是種水果,都是一等一的好土地,要說種植經濟作物,華夏三大糧倉,冀州、豫州、還有東北,冀州糧倉所在之地恰好也在我的轄區之內。”
“太平道友,咱倆的交情,算是最深的,而且在陽世間的距離也最近,你不來我這邊走上一遭,說不過去吧。”
就連負責川藏一帶的劉達摩都開口了,“誰家沒有一些地啊……要是眾星欺月陣,川省那密密麻麻的植被,我想應當是派得上用場的,就看太平道友願不願意用了。”
謝芸撇了劉達摩一眼,她同這人不熟,但總覺得這人說話有些陰陽怪氣。
就很奇怪,怎麼能有人頂著光頭這麼違和地陰陽怪氣?佛祖都不管管?
沒回應劉達摩的問題,謝芸直接仰頭朝著泰山大帝看去,她心裡跟明鏡兒似得,彆看活陰差們七嘴八舌地說這說那,真正拍板決定權是在泰山大帝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