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芸心知這回在花溪醫學院附屬醫院坐診的時間緊任務重, 也不敢再耽擱了,麻溜報出自己穿的白大褂的尺碼,配合她坐診的那個年輕醫生立馬就取了一件全新的白大褂過來, 還給謝芸取了一塊‘肛-腸科特邀專家’的胸牌。
謝芸看著‘肛-腸科特邀專家’這七個字, 默默戴在了脖子上,“盧主任,其實不寫前麵這三個字也行。”
“哎呀,我也不想寫,可醫院裡的製度就是這麼規定的, 對你也是一種保護。萬一有彆的科室的病人衝過來,見你脖子上掛這個‘特邀專家’的牌子, 就讓你給看病, 那該怎麼辦?遇到你擅長的病症還好,萬一是個不擅長的呢?對你, 對醫院, 都會有負麵影響的。”
謝芸聳聳肩,“行吧, 反正一年到頭也用不了幾回。”
她才坐進診室,就有護士配合著開始叫號了。
第一個進來的是一個看著挺麵嫩的男生, 謝芸看一眼那男生遞過來的掛號單, 叫裴清源, 二十一歲。
“伸出手來。”
左手搭在裴清源的手腕上, 動用天照脈術探查裴清源的身體狀況,右手在醫案本上記錄診斷結果。
三分鐘的診斷結束,謝芸也已經寫好了診斷結果。
“你這痔-瘡,是內痔,而且長得比較深, 開刀挺困難的,口服外用聯合治療,堅持一段時間能痊愈。但你需要記住一點,吃辣的時候不能喝冰的,喝冰的時候不能吃辣的,中間至少間隔兩個小時。做不到這一點,你的痔-瘡就算這一處痊愈了,之後也還會複發的。”
裴清源唯唯諾諾地點頭,腦袋都快埋到褲-襠裡去了。
他想不通,自己一個意氣風發的男大學生,怎麼會得這種羞於啟齒的毛病?
謝芸把醫案本翻了一頁,繼續在上麵寫,“說完痔-瘡的問題,說說你彆的問題吧。你消化道的情況不是很好,家裡是不是有遺傳病?我說的具體一點,主要是胃裡的病。”
裴清源猛地一抬頭,險些因為動作太大而後仰倒在地上,他說話的語氣有些抖,“謝專家,這也能把脈把出來?”
謝芸從裴清源的反應中已經證實了自己的判斷。
“你的問題才剛剛出現,算不上嚴重。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做個胃鏡看看。我的建議是一塊兒治療的,目前還在發病早期,小病不治拖成大病。我猜你也知道,這種病拖下去就會變成什麼,是癌。哪怕切掉一部分的胃,哪怕手術過程中切得乾乾淨淨,之後也還是會複發的。癌的根源不是最先癌變的那一部分,而是人體內已經形成的誘發癌變的內環境。而你現在,這內環境已經開始形成了。”
裴清源的手下意識地托在自己的小腹上,他的臉色不再是之前的羞紅,而是慘白一片,“醫,醫生,我治,您開藥就行。我,我還想問您一個問題,已經發展到中晚期的,還有辦法治療嗎?腫瘤科的醫生說手術的意義也不大了。”
謝芸微微搖頭,裴清源目光迅速黯淡下去。
隻聽得謝芸說,“不見到病人的真實情況,我哪能給你打包票?我隻能給你一個觀點,隻要人活著,就應該儘力去救治,哪怕隻剩下一線生機。”
醫案本上的治療方案寫好,謝芸把那兩頁拿給盧炳文主任派給自己的助手,說,“抄一份給他,讓他去藥房買藥吧。”
守在門口的護士見裴清源已經起身,立馬朝門外喊,“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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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芸在診室裡忙得連口水都喝不上,她本著的原則是,隻要自己用天照脈術能看出來的病,都會提醒到患者,把治不治的選擇權交給患者。
如果患者不相信她的判斷,她會建議患者去彆的科室做一些檢查和診斷。
如果患者相信她,選擇讓她治,那她就會在治療痔-瘡的基礎藥方中做一些修改、增補與刪減,儘量把患者身體的問題都全麵考慮到。
如果患者不想治療,那謝芸就隻針對痔-瘡問題開藥。
不得不誇讚一下蜀光製藥廠的效率之快,那通泰痔-瘡膏已經走下製藥廠的流水線了,不用謝芸再手動研磨藥材粉末,而且也更易於患者塗抹藥膏。
謝芸不確定蜀光製藥廠的設備和工藝水平怎麼樣,索性開著無相金睛看了一邊通泰痔-瘡膏的藥效。
那藥效雖然比不上現磨的藥粉,但作為治療痔-瘡的外用藥膏,已然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