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省派出這麼‘豪華’的一個陣團來找謝芸?真的是因為足夠了解謝芸的醫術嗎?
不是。
許多人在來之前, 甚至都不知道謝芸會治什麼病。
隻是聽說花溪醫學院附屬醫院都請了謝芸去坐診,川省甚至牽頭讓蜀光製藥廠來帶動全省藥農的生計問題,這就馬不停蹄地跑了過來。
關中省與川省緊挨著, 川省有的國寶, 關中省的秦嶺中也有,雖然關中省的氣候略微要比川省乾燥一些, 可關中省的藥材種類也不少。
眼看著川省和花溪醫學院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一位這種大隱隱於市的‘神醫’, 關中省根本沒來得及深思, 隻是派人去調研了一番謝芸和蜀光製藥廠的合作內容,便確定了自家的合作方向。
學著川省的步伐走,川省讓蜀光製藥廠和謝芸合作,那關中省就拉出關中製藥廠來,誰家還沒個製藥廠了?
川省靠著蜀光製藥廠一邊賺錢一邊解決藥農的生計問題, 提升藥農的收入和生活水平, 關中省完全可以有樣學樣,也一邊賺錢一邊給自家省份的藥農謀福利。
有川省直接交了份模範作業,自個兒還能連抄都不會抄?
隻要關中製藥廠學到了蜀光製藥廠同謝芸合作的那一套,關中省的經濟就能再往上漲一漲,老百姓的收入也能多一些,領導的政績還能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這妥妥的一石三鳥之計。
可是現在聽謝芸建議說可以先把關中省的藥材拿去蜀光製藥廠生產中成藥,關中省的派出的這些乾事們坐不住了,尤其是商業部來的邢安全處長。
要是把藥材賣去蜀光製藥廠, 那自家省內不就少了一筆利潤?不就等於是辛辛苦苦忙活一場, 隻幫助藥農賺個辛苦錢,還為川省做了嫁衣?
這也太虧了。
邢處長沉吟道:“其實也不是很急,關中製藥廠采購生產線再加上調試工作,滿打滿算也就個把月時間。我覺得, 把關中省的藥材運去川省生產,舟車勞頓路途遙遠,單單是運輸成本,就怕是不低的一筆錢,這成本最終都得加到中成藥價格上麵去,加重老百姓的醫療就醫負擔……”
謝芸聽懂了,關中省不想把這部分利潤讓出去。
她也沒什麼想法,關中省商業部的人為自己的工作著想,這本身就無可非議。
“也行,藥材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長成的。哪怕是明年建成生產線,隻要規模化生產,今年積壓的那點兒庫存很快就能消納掉。”
“不過我有個建議,目前我聽說長島國那邊正在遭遇經濟危機,彙率低到很多商人去長島國采購多說是撿便宜的白菜價,就連很多原先被那邊的資本家捂著的寶貝技術和設備都拿出來賣了。擱以前,那可都是非賣品……”
謝芸說著說著,就感覺大家看她的眼神有點怪。
邢安全處長問她,“謝醫生這麼關心國際新聞呢?”
謝芸:“……”她怎麼聽出了一點陰陽怪氣的味道?
她眼珠子一轉就扯出了個理由,“之前長島國同川省簽過藥材供應合同,買走了不少的好藥材。最近因為他們國內遭遇經濟危機,同川省的額藥材供應合同斷了,賠了一筆美金,讓川省藥材公司賺到一筆砸鍋賣鐵的賠償費。”
這個理由雖然是她扯出來的,但也是真實發生的。
謝芸利用山居調查國內各地的特色藥材時,就發現很多品種好的藥材都被長島國來的商人以高價圈定了。
長島國來的商人表現出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用比市場價稍微高一些的價格來買走國內絕大多數高品質的藥材,還在藥農中賺到了好名聲,不少見錢眼開的人都被錢忽悠得忘了同長島國的血海深仇。
說起來也是可悲,華夏大地上長出來的好藥材,被長島國的商人買走了大半,流入到自個兒藥材市場的,都是一些品質中下的藥材。
謝芸同蜀光製藥廠簽訂那藥材品質保障合同,其實就是希望蜀光製藥廠能夠把國內的好藥材都牢牢抓在自己手中,彆把這些肥水當成廢水送到了外人田地裡。
她給蜀光製藥廠提供的那五個藥方,足夠將川省內大量種植產出的藥材利用到七八成了,餘下的藥材也能利用,隻是謝芸暫時還沒有推敲出合適的藥方來。
驚天地泣鬼神的好藥方並不缺,缺的是能夠普適應用到所有病患身上的好藥。
將一張藥方寫得滿滿當當,並不算難;用三五味藥就把病人的問題給解決掉,難於上青天。
真正醫術高明的醫生開藥,都是一個刪繁就簡的過程。
彆看謝芸平時開藥用到的藥材種類多,那是因為她給病人診病時都是全方位調理,基本上發現的毛病都會順帶著解決了,隻有一些實在沒法兒同時處理的問題,她才會留下一些‘尾巴’。
邢安全處長苦笑了一下,同謝芸說,“被毀約的不隻是川省,我們關中省也被長島國單方麵撕毀了很多訂單。前些年合作順暢的時候,他們來時表現得都很守禮節,出錢時也很慷慨,所以沒簽太高的違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