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明顯的就是治中暑,可又不單單是中暑。”
櫃台前的藥師就像是說繞口令一樣,“這玩意兒要是治中暑,那效果比正氣水、正氣膠囊快了幾十倍,不能說是立竿見影,但喝下去之後三五分鐘就能緩解不少,一刻鐘的時間,差不多就神清氣爽了,就和沒中暑一樣。”
“更厲害的是,這三伏湯喝下去,能把一身燥熱都給去了,甭管是老人還是小孩喝了,都說身體比之前舒坦了不少,不用再吃夏天的暑熱苦了。”
買藥的人一聽,立馬就把錢包掏了出來,數了數,問藥師,“這次是隻供你們公司內部,還是我們都能買?對了,你剛剛說的通泰堂,是乾啥的?我隻聽說過桐人堂,做下火.藥很厲害的那個老字號。”
藥師看了一眼新設立不久的通泰堂專櫃那邊,說,“就是做出痔瘡膏和腸毒清的那個,我看那邊的三伏湯應該還有,但不多了,你要是想買得抓緊。”
買藥的人一聽‘痔瘡膏’和‘腸毒清’,立馬就信了,“那我去買了,這肯定也是個老字號,效果太絕了!”
這話要是傳到謝芸的耳朵裡,怕是能讓謝芸樂半天。
通泰堂算哪門子的老字號啊,人家都是百年老字號,她的通泰堂才開了半年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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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謝芸還是潘兵,亦或者是蜀光製藥廠的徐如鬆,都低估了‘通泰堂’這三個字在川省人民心目中的分量。
謝芸還考慮把三伏湯帶回蘇北去賣呢,哪能想到三伏湯都沒按照潘兵的打算去下放到川省的其它市、縣裡,單單一個蓉城的藥材公司都不夠賣的。
三伏湯是一日三次,一次三支。謝芸在包裝上給的建議是連喝九天即可,這麼一算,便是九九八十一支。
三伏湯的包裝是二十七支一盒的大包裝,一個人就得喝三盒。哪怕是三口之家,也得買九盒回去。可誰沒有父母?還能隻給自己買,不給父母也安排上?
蜀光製藥廠送到川省藥材公司的三伏湯,隔天上午就賣空了。
麵對著空空蕩蕩的貨架,買藥的人的熱情空前高漲。在多數人心裡,越是買不到,越能說明這些藥的效果好。
如果效果不好,怎麼會被哄搶?
壓力給到了潘兵身上,潘兵一個電話就把壓力轉嫁到了徐如鬆身上。
徐如鬆這會兒已經開始後悔了。
如果他當初大膽一些,那蜀光製藥廠不就能從三伏湯的利潤中分一杯羹?那豈不是能更快地還完欠藥材公司的外債?
可惜啊,蜀光製藥廠生產不出後悔藥來。
有些蓉城人相當機智,他們知道川省藥材公司有很多分店,大家平時都同氣連枝的,有什麼要都會分著賣。既然在蓉城買不到,那就去綿市,綿士買不到就去南崇……
托關係打聽了許多市,結果答複都一樣——櫃台是設立好了,可三伏湯根本沒從蓉城發出來,櫃台上隻有腸毒清和痔瘡膏那幾種。
一撮機智的人死心了,川省下麵那些市、縣的藥材公司卻心思活絡了起來。
三伏湯都沒送過來呢,本地就來人問了,這說明啥?說明三伏湯在蓉城那邊火了啊!
各路電話都打到了潘兵的辦公室,一開口就是譴責,“潘經理,當初你說這是新藥,讓兄弟們都給你分擔一下壓力,好好宣傳一下,兄弟們單獨的櫃台開了,宣傳也跟上了,怎麼這藥還不來啊!”
潘兵啞口無言,腦子一轉就是一個借口,“哎,這不是藥還沒生產出來嗎?”
電話那頭的人一聽潘兵這鬼話,當場就開始陰陽怪氣,“我怎麼聽說是你們蓉城都不夠賣的。好多在你們蓉城藥材公司買不到的人,跑到我們這邊來買。你不能賣不動的藥就強壓著分給我們,賣得火爆的藥就一盒都不給啊!這樣讓兄弟們往後怎麼信你的安排?還能你把肉都吃了,兄弟們連口湯都喝不到?”
這個電話裡的陰陽怪氣已經讓潘兵血壓飆高了,結果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那人同潘兵的關係不錯,都嫌陰陽怪氣不夠直白,是直接開噴的,把潘兵的仙人板板都拉出來罵了一通……
潘兵無比感謝發明電話的人,起碼這會兒他隻是挨罵,沒有被噴滿頭滿臉的唾沫星子。
他隻能安慰自己,三伏天嘛,短的很,挺過這九天,沒買到藥的人就都死心了,也都消停了。不就是裝死嗎?這幾天的電話暫時就不接了。
回頭潘兵就去找徐如鬆去了,他逼著徐如鬆簽下了三班倒的軍令狀——今年三伏湯的市場沒滿足,明年必須得存夠庫存吧,這玩意兒的保質期可是能放三年呢!還有三九湯,都錯過了三伏湯的熱乎勁兒,三九湯總不能再錯過吧……
既然三伏湯都這麼火爆了,被謝芸當成寶貝的五虎兩儀湯能差到哪兒去?
徐如鬆被潘兵按著手簽了保供協議,焦慮得好幾宿沒睡好覺——潘兵是個管生產的血外行,算產能的時候都是按照晝夜不停一天不休息算的,可生產過程中的意外多得很,萬一藥材庫存不夠了呢?萬一設備壞了呢?
但凡生產過程中出點坎坷,潘兵都能來把他的頭給擰下來,這可咋辦?保供協議都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