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勝的鋪子開了這麼久, 手頭的錢早已攢夠了買一輛車的,隻是他沒動過買車的心思。
對於普通人來說,買車實在是太遙遠了, 他認識的退役戰友裡,倒是有幾個買了車, 不過都是貨車。
“真要買?”周勝問謝芸, “買了咱也沒什麼用處啊,整天都在鋪子裡打轉,進貨都是彆人直接送上門來。
“買之前沒用, 買了就有用了, 買吧, 回頭出行一趟也方便。”
主要是她都已經在泰山堂裡斥巨資買了一個名字叫‘駕駛通’的技能包, 不買輛車都對不起買技能包花的錢。
當晚, 謝芸就近泰山堂學習了‘駕駛通’的技能包。
從泰山堂出來時, 謝芸麵無表情, 眉間尚殘留著呆滯與麻木。
誰能告訴她, ‘駕駛通’技能包裡居然還包括駕駛飛機坦克這種的?
難怪她納悶一個駕駛技能怎麼這麼貴, 原來是裡麵竟然包羅萬象, 連開飛機都教……她實在心累,試著學了一下開飛機,不僅飛行體驗遠不如自己飛天遁地,而且還很慢。
她最後挑了個汽車駕駛技能學了一遍,然後就退出了泰山堂, ‘駕駛通’這個技能包就暫時擱在這兒吃灰吧,反正買都買了,泰山堂也不提供退款服務,等往後什麼時候用到彆的駕駛技能了, 她再進來臨時抱佛腳。
哦不,那叫臨時攻關,她走的是正統的道家神祗的路數,怎麼能去抱佛腳?
謝芸正要入睡,就聽到了那位鎮守贛州一帶的陰差給她傳來的消息,“太平道友,緊急求助!”
謝芸眼一睜,立馬合上,安詳地睡去。
靈魂已經在山居中輾轉了一遍,出現在了那位鎮守贛州的活陰差的身旁。
這位活陰差名字交於為民,是彭蠡湖上的一個漁民,日常都在泛舟彭蠡湖上,靠著打漁維生,在彭蠡湖中養著一頭他的靈寵,是一頭水靈。
於為民在陰司的道號叫漁道人,大家都知道他是漁夫。
謝芸抵達彭蠡湖時,漁道人正站在彭蠡湖中的一處小島上,謝芸站穩了低頭一看,鞋已經踩在了水裡,有魚群在浩浩蕩蕩地朝她遊來。
未生出靈智的動物雖然蒙昧,可對於天地靈機的感受最為強烈。謝芸在人前能遮掩一身地仙靈機不顯,可是這些動物卻感受得極為強烈。
“漁道人,你怎麼不找一片島嶼,而是站在這茫茫湖水中?”
漁道人指了一下腳下,“這就是我.日常落腳的島嶼,太平道友,你現在站立的位置,是我原先蓋的那間草棚的屋頂。”
謝芸:“……”
她抬頭看向陰雲密布的天空,此刻烏雲彙聚,狂風怒號,疾風驟雨的天象已然大成,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場格外漫長的瓢潑大雨降下。
隻是,雨還未降,怎麼這彭蠡湖就已經漲了這麼多的水?
彭蠡湖並不算深,是長江流域的一處淺水湖泊,若是長江水域的水脈澎湃發達,那彭蠡湖便會碧波蕩漾,湖光萬頃,若是長江水域的水脈稀薄甚至斷流,彭蠡湖便會進入乾旱的枯水期,甚至連湖底都可能暴露出來。
眼下看這彭蠡湖,顯然是已然蓄滿了水,再也裝不下了。
等頭頂懸著的這浩蕩水汽落下,彭蠡湖水滿外溢,便是一場生民受劫的水患。
謝芸手指飛快地掐算,很快就找到了長江流域水脈如此澎湃的緣由,是天象注定,長江的上遊已然接連下了大半個月的雨,所有的支流都在瘋狂地往這條大江中彙水,江麵都變得臃腫了許多,好多江灘也已經被江水灌滿,隻是因為那些江灘上不住著人,尚且沒釀成什麼禍端。
如今那雨雲來到了彭蠡湖一帶,彭蠡湖卻是已經吞不下這麼多的水了。
一旦彭蠡湖崩潰,那整個長江下遊都將化作一片澤國。
漁道人不敢打斷謝芸的掐算,他見已經有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立馬把手中的泰山小印拋出,在他和謝芸的頭頂撐起一道光幕來,把漫天大雨隔絕在外。
謝芸掐算明白,問漁道人,“這是天數,之前每隔幾十年都會出現一次,先是水災,然後便是旱災,如此往複下去。中間消停了幾十年,如今災氣又蠢蠢欲動了,往常是如何處理的?”
漁道人也翻看過這邊的地方誌,他差一點破口大罵,“上次出現還是建國前,那些封建王朝的狗.官哪裡會管這些?每次水患,都會有人來賑災,借著賑災之名發一筆橫財,哪有誰會在乎百姓的死活?彭蠡湖下葬著的累累白骨,哪有人會記得?”
遙想當年,他在彭蠡湖上釣魚時,釣起了一具白骨,險些被嚇得喪了命。也正是因為那次,他才有了後來的機緣,成為了陰司行走陽間的活陰差。
而他將道場選在彭蠡湖,便是為了超度這湖底那些因水患而喪命的枉死冤魂。
漁道人現如今虛歲不到五十,雖然出生於建國前,可也沒親眼見識過這種大場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