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她臉一虎,“原來你們都知道?我們科裡一直說這事兒要保密,不能傳出去呢!是誰嘴這麼不嚴實?回頭得叮囑一下,讓嘴上多個把門的。”
謝芸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設備科采購東西的預算都會在黑板上公示,明明是直接同廠家購買,避免了被二道販子扒一層皮的事,結果卻和我們自個兒買一樣的價格,你說錢進了誰的口袋?”
“當大家都不知道你們科室的分管領導是誰?總不能領導不要錢,默許你們把錢都收進自己口袋裡吧。如果沒有領導給你們撐腰,你們敢做的這麼猖狂,而且一做就是做這麼多年?”
“要是上麵沒人罩著,院裡彆的領導會不動你們這塊肥肉?正當大家都是傻子?說吧,楊院長要提多少個點兒?”
劉梅索性也不替這差不多已經公之於眾的事再遮遮掩掩了,“行吧行吧,打開天窗說亮話。院長和我說過了,按照正常采購就行,不從你們店裡抽點。就你同花溪醫學院的關係,楊院長除非是不想抱花溪醫學院的大.腿,不然是絕對不會抽你的點兒的。”
謝芸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周勝!來大生意了!對麵的重機廠附屬醫院要采購一批電風扇,原價采購,趕緊的,咱家庫房能騰一騰了!”
劉梅:“……”
王萍:“……”
等劉梅跟著周勝去定庫存後,王萍擠到了謝芸跟前,擠眉弄眼地同謝芸說,“你這買賣是越做越大了啊……我聽病人說,你這兒還有彩電?給我留一台,等我家那口子下班之後來取,能不能給我個成本價?”
“成本價就彆想了,這玩意兒一旦暴露出去,我這店還不被人給砸了?回頭我給你搭點彆的東西。”
王萍心領神會,“懂,懂,懂。話說馬主任的病,是不是真治好了?我婆家有一個親戚,也是肺上的癌症,在首都協荷醫學院那邊看了,說是沒得救,讓回家想吃什麼吃點什麼,但家裡人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這個。”
“明明人看著好好的,就是前陣子突然咳嗽起來,吃了甘草片也不管用,一直咳嗽個不停,跑去金陵看了一下,金陵說不敢確定,建議去協荷醫學院給看,去了就被協和醫學院判了死刑……”
“我尋思,你能給馬主任那麼多年的老肺病都治好了,骨科那邊的護士再也不用擔心被馬主任咳出來的唾沫星子噴一臉了,要不把我婆家這個親戚給介紹過來,你試著給治治?”
謝芸疑惑,“金陵說不敢治?是金陵三院?”
金陵三院是蘇省乃至江浙地區最厲害的腫瘤醫院,全名叫金陵腫瘤專科醫院。因為腫瘤這名字太讓人害怕,很多病人得到自己是得了腫瘤之後,哪怕病沒把人搞死,嚇都要嚇死了,金陵腫瘤專科醫院這才改名為金陵第三人民醫院,簡稱金陵三院。
王萍點頭,“可不是?原來是在咱市一院拍了個片子,市一院直接建議去金陵三院,去了金陵三院之後一檢查就讓去協荷醫學院,就好像是踢足球一樣,到了協荷醫學院之後,那邊就說沒得治,開點止痛針回家吧,好吃好喝走完最後一段人生路。咋樣,你要不要試試?”
王萍低聲說,“錢不是問題,我婆家這個親戚是礦務局的領導,隻要人活著,多少錢也能弄來,人沒了,他兒子不怎麼爭氣,沒立起來,老爺子一倒下,這一門的人脈和關係也就全散了。老爺子還想掙紮一下,再撐幾年,把孫子給扶起來。”
謝芸也想見見被協荷醫學院判定為無藥可治的病人體內的病灶已經發展到了什麼水平。
如果這病人在她手裡能治,那她就大概能判斷出來協荷醫學院的水平了,甚至可以判斷到西醫在治療腫瘤方麵的能力範圍。
王萍給謝芸比了個手勢,見有穿的板板正正的進來,道:“有人來了,你忙吧,回頭我把人給你帶過來。”
王萍十分體貼地去隔壁的通泰超市找劉梅去了。
謝芸看向新進來的四個小夥子,問,“幾位是誰看病?”
一個膚色偏白的小夥子坐下,說話帶著點兒閩南那邊的口音,引得謝芸多看了幾眼。
倒不是因為周勝說話被閩南口音同化了,而是胡二女的狐子狐孫們在東南小島上待的時間有些久,好多小狐狸就出生在島上,說話都帶上了閩南腔,語氣溫溫柔柔,嗲嗲的,再搭配上狐狸精天生就會的嚶嚶嚶……謝芸自詡自己不是心軟的人,卻也很難抵擋那些小狐狸的撒嬌攻勢。
謝芸心裡納悶,她的醫術都傳到閩南去了?
那個膚色偏白的小夥子笑嘻嘻的齜著牙說,“給我看看吧,我聽說你醫術特彆好,就不和你說我有什麼問題了,你幫我號號脈,看能不能號出來。”
這種故意考校醫生水平的病人並不罕見,謝芸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天照脈術啟動。
三分鐘後,謝芸收回手指,語重心長地同這個膚色偏白的小夥子說,“你的私生活要節製一下啊,重欲傷腎,你這腎太虛了。”
膚色偏白的小夥子瞬間臉色紅到快滴出血來,其他三人則是捧腹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