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知恥而後勇’的原因, 文書看完之後,強行把老六、老豺和蛋蛋也都拽過來讓謝芸給看看。
他的想法很簡單,大家都是一樣血氣方剛的男人,誰沒點兒私下裡的手藝活兒?你們之前笑我, 現在我就得笑回來。
果然, 老六、老豺和蛋蛋的表情也有些不太對勁了。
謝芸先給蛋蛋把的脈,把完脈之後, 她說, “之前骨頭受過傷吧,肋骨斷過, 對肺有些影響, 這麼多年一直都沒康複, 膝蓋也有些問題, 你這情況可不算好。我給你開點藥你帶回去喝上一段時間, 把這兩處大問題給解決了。至於其他地方的小毛病……”
謝芸瞥了蛋蛋那燒的發紅的臉,不動聲色地說, “藥方裡的藥材都開上了,喝完能一並給料理了。”
蛋蛋見謝芸沒點太透,給他留了臉, 如釋重負道:“謝謝嫂子,不用給我抓藥,寫個方子就行。我回去到衛生隊裡抓藥, 拿一堆藥材坐火車怪麻煩的。”
有蛋蛋的案例在前,老六和老豺終於放鬆了不少,他們意識到謝芸之前給文書看病的時候,興許是一開始沒想太多,直接把實話說出來了, 這才沒照顧到文書的麵子。
過了這三天,保不齊周勝給謝芸吹什麼枕邊風了,讓謝芸給他們留點臉,謝芸說話立馬就含蓄了。
老豺的身體挺好,就是膽上略微有些濕重,長此以往下去,可能會出現膽囊炎、膽結石之類的毛病,謝芸給開了些去膽上濕寒的藥,堅持喝上一段時間就好。
而老六的身體……比文書的還要虛一些,多半和他的年紀有關。
這麼多年下來,‘積勞成疾’。
謝芸意味深長地看了老六一眼,見老六掩耳盜鈴地彆開眼,她提筆給老六也寫下了藥方。
醫患關係裡,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晦不忌醫’,有什麼毛病,都應當一五一十得同醫生交代清楚,這樣醫生才能給更準確地開出藥來。
這個過程裡,難免就會透露出一些患者的隱私問題。
可是謝芸根本不用問,天照脈術一啟動,再隱晦的問題也能給看得清清楚楚。她給那麼多人治過痔瘡,又怎麼會把誰虛不虛當成一回事呢?
把這事兒放在心裡計較的,多半都是虛榮心在作祟。
文書的脖子都快抻長了,卻一點兒他想聽到的消息都沒聽到,實在忍不住問謝芸,“嫂子,他們虛不虛?”
沒等謝芸回答,老六、老豺和蛋蛋就把文書給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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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芸本以為同綠花製藥廠的合作到這裡就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哪能想到更大的波濤還在後麵排隊跟著。
周勝的那四個戰友返回閩南後不到兩周時間,就有一隊從蘇南來的人找上了門。
彼時的謝芸正和周勝在院子裡給果樹修剪枝丫,那些人跟著孟秋菊進到院子時,周勝的表情瞬間就嚴肅起來。
他能感覺到,這些人肯定是同一個係統中乾事的,衣服可以穿常服,身上的氣質卻是不會改變的。
“周勝同誌,你好。我們是蘇南軍區第十三處特派乾事,找你和謝芸同誌有些情況需要了解。”
周勝伸出手,“你好。”
謝芸把手裡抓著的樹枝放到一邊,笑意盈盈地看著來的那幾人,“找我的?什麼事?”
“與一些特殊事件有關,還請旁與人等回避一下。”
這旁與人等很明顯說的就是給他們領路的孟秋菊。
孟秋菊十分識趣地接過謝芸修剪下來的枝杈,同謝芸說,“那你們先聊著,我去前麵給你們看鋪子。”
謝芸點點頭,把人領到了之前接待花溪醫學院那一行人的屋子裡,“環境有些簡陋,請見諒。”
“無妨,無妨。”
“謝芸同誌,你決定一下,接下來我們要談的事情,是否要讓你的愛人回避一下?”蘇南軍區第十三處特派乾事問。
周勝心裡經曆著驚濤駭浪,麵上強打著震驚,他腦子裡猜測出來的各種可能在輪番上演。
怎麼第十三處的人都找上門來了?
難道是他媳婦兒叛-國了?做漢-奸了?
還是搞什麼非法宗教活動,要被國.家抓典型來嚴厲打擊了?
他還以為這些蘇南軍區來的人是找他的,沒想到他居然是待定是否要回避的那一個。
謝芸斟酌了一下,看著周勝說,“讓他留下吧,我也不想瞞著他了,不如一次性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