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薄禾的同事都說,她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薄禾自己則被這個從天而降的餡餅砸得有點莫名其妙。
放眼這座大都市,公司林立,人才濟濟,盛名的規模不算大。
但盛名背靠秦氏集團,是集團名下的分公司,福利待遇,皆為業界的佼佼者,這就使得許多應屆生都將盛名作為應聘首選之一。
半年前,薄禾也是眾多應聘者中的一員。
當時她剛畢業,應聘的是實習生,從客戶接待做起,是公司生物鏈的最底層。
前幾天實習期屆滿,公司開放內部招聘席位,與她同期的實習生大都想留下來,薄禾也不例外。
她申請了兩個職位,一個是人力資源部助理,一個是總裁室助理。
盛名老板是秦氏集團的少東家,據說他身邊有好幾個助理,每個人分工職位都不同,薪酬自然也比其它部門優厚許多。
薄禾從來沒奢望過自己能夠一步登天,剛畢業半年就進總裁室,因為每人可以申請兩個職位,第二個純粹是隨手亂填的。
誰能料到,無心插柳柳成蔭,最後反倒是最不可能的實現了。
內部招聘加上社會招聘,這個令人眼熱的職位起碼有幾十上百個人競爭,怎麼就落在自己頭上?
直到現在,她坐在新的辦公位置上,看著從前可望不可即的樓層,和周圍麵生的新部門同事,內心仍舊有種如墜夢中的不解和困惑。
……
不止薄禾茫然,彆人也很茫然。
總裁室助理,多炙手可熱的職位啊。
雖說符合條件的都能競聘,但必然是有相關工作經驗,表現更加優秀的人才能脫穎而出。
一時間,人人都在詢問,這個薄禾,到底是何來頭?
隻有李璽知道怎麼回事。
三天前,她將一摞通過麵試的評分表放在老板秦川麵前。
秦川百忙之中抽空瞅了幾眼。
“這兩個人,筆試和麵試都並列第一,為什麼把容榕放在第一,薄禾放在第二?”他問道。
李璽早有準備:“因為容榕外型氣質比薄禾更佳,而且她的畢業院校也很優秀。”
說罷她特意將容榕的個人資料打開,對方的畢業院校赫然入目,正是秦川的本科學妹。
再看兩人照片。
薄禾的確是個美人。
下巴尖而不銳,顴骨潤而不凸,眉毛彎彎,眼睛帶笑,像一朵開在初春的梨花,鮮嫩飽滿,青蔥欲滴。
但美人和美人之間也是有高下之分的。
比起薄禾的清淡,容榕則要更加明豔俏麗。
二者照片放在一起,彆人肯定一眼就注意到容榕。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更何況容榕跟頂頭上司還有校友和師兄妹這一層關係。
有一個更優秀的美人,為什麼要選一個相對不那麼出色的美人呢?
秦川卻皺了皺眉,似不滿意。“沒彆的人選了?”
李璽解釋道:“新職位有一到兩年的過渡期,在此期間隻充當部門助手,協助我和Alice他們,所以職責要求相對比較低,而且這兩位的表現的確很不錯。尤其是容榕,不僅外表出色,而且在麵試時語言表達能力,遠遠超過極幾位麵試官的預期。”
沒等她說完,秦川用手指點點薄禾的履曆,給出直截了當的答案。
“要這個。”
他的手指修長白皙,堪稱賞心悅目。
李璽無暇細看,驚訝的疑問脫口而出:“為什麼?”
話一出口,她就有點後悔了。
老板決定的事情,哪有什麼為什麼,更何況這位老板不是好伺候的主兒。
秦川:“你為容榕說了這麼多話,又把她放在上麵,說明你更認可她。但從資料上看,兩人半斤八兩,最起碼,這個薄禾的專業還更對口。”
頓了頓,他說出更加不留情的話:“我要的是員工,不是自恃美貌,近水樓台的居心叵測者,你明白吧?”
李璽臉一熱,趕緊道:“要是能力實在不行,我也不敢推薦,主要這個容榕本來就是我們的員工,能力也還不錯,這次職位要求隻是部門助手,並不直接與您對接,所以我才認為她能夠勝任,下回絕對牢記您的要求!”
秦川眼皮不抬:“你跟了我三年了吧?”
李璽要是再聽不出老板對自己的敲打,那就枉入職場了,她沒敢多說,拿了資料就退出來。
在最終確定名單上圈出薄禾的名字,讓人事部門的同事去通知對方,李璽起身出門,撥通電話。
“容榕嗎?我李璽。”
秦川不認識容榕,容榕卻對這位回過母校演講的優秀校友師兄一見鐘情。
她父母在李璽老家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兒,正好管著李璽父親工作那一塊。
有了這一層淵源,李璽也願意錦上添花,送她這麼個機會。
僅止於此。
再多的,李璽也不可能賠上自己的前程了。
薄禾能過最終麵試,一來表現的確不錯,二來李璽需要一個對比,好襯托容榕的優秀。
這個對比不能太出色,也不能太寒磣了。
誰知老板的腦回路異於常人,她也已經仁至義儘了。
李璽默默遺憾,眼角掃過薄禾的名字。
容榕肯定沒想到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卻便宜了初來乍到的小新人。
……
小新人薄禾對這些前緣一無所知。
包括她在內,總裁室現在一共五人。
男助理關慎,是總部空降過來的,據說是老板他爹派來協助老板,負責與總部集團溝通交接事宜。
唐蜜,人如其名,甜美嬌俏,負責對接公司外部業務,據說是個走動的資料庫,隻要她看過的人,就一定能記住,經常充當老板的女伴出席各種宴會。
李璽,負責公司對內交接。
還有一個小方,比薄禾早進來一年,負責各種重要資料的翻譯,也是老板的人肉翻譯機。
而薄禾,則是被招來協助這四人的。
俗稱,打雜。
當助理要揣摩老板心思,當助理的助理,頭上則更多了幾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