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禾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但號碼的所在地,卻令她有些敏感。
等了一會兒,電話聲依舊,對方鍥而不舍,沒有掛斷的打算。
薄禾終於點下接聽鍵。
“你好。”薄禾道。
電話那頭無人應答。
要不是有輕微急促的呼吸聲傳來,薄禾幾乎要以為自己在與鬼通話了。
“請問是哪位?”她又問了一聲。記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薄禾正準備掛斷電話之際,那邊終於出聲了。
“小禾,是我。”
對方也不說自己是誰,似乎篤定隻要這句“是我”說出,薄禾就肯定會認識。
似乎是薄禾臉上的錯愕過於明顯,秦川露出詢問關切的神色。
薄禾張了張口,最終卻隻是對電話那邊的人道:“有什麼事嗎?”
“小禾,你最近還好嗎?”
“挺好。”
“上次的拍攝工作很緊張,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後來我也讓老潘去聯係你了,看你有沒有什麼需要的,聽老潘說,當時你不太高興,我本來想著等後期製作告一段落的時候找你聊聊,卻沒想到一直拖到現在,很抱歉。”
“沒關係。”
“小禾,我想我們應該找個時間坐下來好好談談,我很想你,你最近還好嗎?”
薄禾嘴角扯出一個談不上笑意的弧度。
真要是記掛在心上,又怎會等到現在才打電話?
真要是忙得分不開身,又哪來的時間打這個電話,還正好卡在她的身世曝光出來之際?
“安女士,你有話不妨直說吧,再這麼兜圈子,我都替你累。”
薄禾心頭一動,索性將電話放在桌麵上,按了擴音。
她的身世複雜,不僅僅是父母雙亡,還有一個怎麼甩也甩不掉的定|時|炸|彈。
現在這個炸|彈終於爆炸了。
她相信,等秦川聽完自己與安寶華的對話之後,就絕對不會再提喜歡和交往的事情。
昨夜一切,不過是興之所至,雨歇雲散之後,彼此生活回歸正軌,秦川依舊當他年輕有為的房地產公司老板,而她依舊是那個默默無聞的員工,就像兩條鐵軌,即使有過交叉,也僅僅是那麼一次,之後必將頭也不回,奔向各自的終點站。
對麵似乎被噎了一下。
“小禾,你這是有情緒了,我是想心平氣和跟你好好聊聊,聽聽你在生活中有什麼需求的,我們不是敵人,是親人。”
“安導,恕我直言,你平時跟你女兒說話,也是打著這種開會的官腔嗎?如果是,那我很佩服她,居然十多年來,都還能養成開朗直率的性情。不好意思,你再不說正事,我就要把電話掛了。”
“小禾!”安寶華終於進入正題,“是不是你對媒體爆料的?”
即使在早就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驟然聽見這句話,薄禾還是禁不住露出一個冷笑。
她本不是一個喜歡冷嘲熱諷的人,可此時此刻,秦川分明看見,在她臉上,有幾經忍耐卻最終按捺不住,差點噴薄而出的譏諷之色。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也絕不會少,你認為,我是出於什麼緣由,在過去二十多年裡隻字不提,卻突然跑去向媒體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