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覺得什麼心思都沒有了,他
隻想去趕緊找乾爹,讓他好好的管一管魏辰,萬一哪天出門了,說了不該說的話,大家都得死。
魏辰稀裡糊塗的度過了劫難,完全不知道,他保住了自己的命根子。
同時,王康和顧慈一起在打消自己乾爹的危險想法。
"就魏辰的樣子,真送進宮裡,當個小太監…嗯…我覺得咱們都得死。"
王康摸摸自己頭上的汗,他怎麼突然間就發覺魏辰真的是又慫又膽大。
慫就是看到一點傷痕或者血就嚇得腿發軟,但是又膽大包天的連皇上的事情都敢議論。
魏千歲雖說瞥了一眼王康,但是寬袍下的腿也一直在抖動著。
他作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千歲,內心中對於皇帝還是有敬畏之心。
顧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總是聰明的能夠想到彆人想不到的事情。
隻不過大逆不道的想法,才是剛剛冒出一點點小尖,還不值得去探索他心中真實的想法。
"其實咱們早就應該發現了,魏辰確實從來沒有害怕,他的眼神看眾人都一樣。咱沒有發現罷了……"
“是呀,這是天生的聖人嗎?聖人應該不會如此的愚蠢。看上去魏辰就是一個普通人。”一經過思考就發現魏辰簡直從來沒有想要過掩飾自己,他真是處處都是破綻。
為了消除內心中的焦慮,魏千歲父子三人愣是到了晚上的時候,才和魏辰見麵。
此時三人已經平穩了心態,才能安安分分的和魏辰吃晚飯。
魏辰總是覺得爹爹跟兩個哥哥背著自己在搞事情。
為什麼有事情不叫自己呢?好事壞事都得叫自己。'
對於魏辰的狐疑,魏千歲能做的事情就是將他的注意力轉移。
"新年過後,我就要走了,還有事情要去忙,也就是三五天的時間了。"
魏千歲直接轉移魏辰注意力,立刻就讓魏辰開始激動起來了。
“哇~爹爹你是不是要去執行什麼秘密任務,好刺激呀,明麵上是商人,背地裡卻乾著不為人知的勾當……"
魏辰兩眼放光,這話剛說完,直接就被打了一下。
"什麼叫做不為人知
的勾當,你確實該重新學習了,不管怎樣讀書識字,這次讀也是得讀,不讀也得讀!"
魏千歲下定了決心,非常認真的說道,他要好好的治一治魏辰的想法,他實在是太大逆不道了。
"爹爹,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讀什麼書,我又不想進官場,說不讀就不讀…"
魏辰硬氣且叛逆的喊道,繃著小脖子,看著像是個氣急敗壞的小公雞,不服氣的直叫。
魏辰就是摸準爹爹的心思,反正大人總是犟不過孩子,最後總是會如了孩子的意願。
魏千歲很生氣,深呼吸,他決定擺道理: “王康都跟我說了,辰兒,你不覺得你的想法很危險嗎?
天地君親師,你把誰放在了眼中,皇權至上,你沒有絲毫敬畏之心。萬一哪天你出門,碰到留心之人,你小心小命不保呀!"
魏千歲是真擔心魏辰,活在這個世上就要遵守規則,利用規則,在規則中活的舒適才是牛人。這世上敢於說實話,踐踏規則之人不是沒有,大多數都沒有什麼好的下場。世人皆遵守的規則,突然間有楞頭青出來要挑戰規則,這肯定是不行的呀。王康和顧慈喝茶,聆聽魏千歲的教誨,事實皆是如此,在任何地方都要遵守規則。
魏千歲看著就像是一隻小鬥雞的兒子,現在看他的眼神為什麼如此的有光,因為他對於世間一切都抱有同等的態度。
魏千歲狠了狠心說: "尤其是你的眼神,你看眾人的眼神皆是一樣,喊到皇上名號時,你的眼神沒有任何波動。
就算是皇上最親近的人,都不敢直呼其名。魏辰,爹爹不是在欺騙你,也不是在嚇唬你。你的眼神說明了一切,你對皇權嗤之以鼻。
可是你要知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前些年由東廠辦文字獄,砍頭的菜市場鮮血擦不掉,血腥味三月都不散去。"
"魏辰,你應該有敬畏之心。不是為了彆人,而是為了你自己的小命著想。所以爹爹想找人來教你,不是為了讓你讀書科舉,而是為了讓你學習一下常識。
在這個世上活著,你總是要遵守規矩的,碰到官員你能跪得下去嗎?跪不下去就打你板子,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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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都是為了活著,說的這話呀,誰都懂,也算是徹底的交心了。魏辰睜大眼睛,聽到這些話,也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些話。
他也自己不知道原來自己有這麼多的暴露嗎,他也沉默了,爹爹說的對。這些為人處事的道理在世間生存的道理還真的從來沒有人跟魏辰說過。魏辰身邊的都是仆人,仆人就得聽少爺的話,怎會反過來指導他呢?"說實話,現在讓我跪皇上,我都不情不願,更彆說是個小官員。"
"不過爹爹你放心,新年要壓歲錢的時候我肯定能給你磕個頭。"
魏辰撇撇嘴無奈的說道,他是真的,現在想一想,對彆人下跪,他頭一次覺得自己膝蓋如此的金貴,根本跪不下去。
王康和顧慈忍不住翻白眼,像他們出生皇宮中的小太監,自懂事以來就先學會如何磕頭。在後宮當中見到人就要磕頭,但是眾人都磕頭時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因為大家都一樣,這就是規矩,從來沒有人說過自己膝蓋金貴,完全給皇上磕頭都不願意的人。在後宮中,能給皇上磕頭的,人那都算是撞了大運,是福氣!
魏千歲一聽自己兒子不願意給皇上磕頭,都願意給自己磕個頭就為了領壓歲錢。魏千歲的心真的是五味雜陳,真什麼滋味都有了,不知道該如何說自己的內心。
"爹,你就不能努努力嗎,你的官足夠大,那我就不用給任何人行禮。所以你要努力了!"魏辰是會轉移注意力的人,用期盼的眼神看到魏千歲。
王康立刻嗤之以鼻的笑道: “魏辰你是真厲害,為了自己不努力,讓乾爹去努力是不是?”“我這叫望父成龍!”魏辰理所應當的喊道,轉頭繼續看魏千歲,他相信自己爹爹可以的。"顧慈哥哥,你也要努力呀,你那麼聰明過目不忘,我覺得你也有希望成功。""王康哥哥,你也一樣。我也是望哥成龍的弟弟,你們加油努力。"魏辰直接將希望轉到期待爹爹和哥哥身上,這不比自己努力,更加有希望。
王康和顧慈已經不想再說話,用可憐的眼神看向乾爹,心裡想:乾爹,我們會在心裡默默為您加油鼓勁,相信你自己。
兩個哥哥奪門而出,可不想被望哥成龍啊。
魏千歲本身是想當一個十分開明的爹爹,此時他要破功了。他曾經無數次設想自
己要有兒子,自己應該會如何去管教,他應該是一個慈父和嚴父結合到一起
的完美的存在。
魏千歲愣神了,他後悔了,他不應該那麼早下結論。
‘自己應該承認自己的劣根性,自己還嘲笑京城的武將平時沒事就揍孩子,也不怕把孩子揍的不親近了。'
魏千歲現在不這麼想了,他突然間能夠理解京城那幾戶家有熊孩子的人家。
"……不能動手,我應該克製住自己,我是一個很好的爹爹,如果真的動手的話啊……"魏千歲深呼吸一口氣不停的念叨,他不能破功。
以前魏千歲曾經幻想過有了孩子,肯定會對他非常的好,因為自己願意付出,且願意陪伴。不吝嗇的給孩子鋪路,讓孩子的人生走得平坦且舒適。幻想永遠是那麼的美好,現實永遠是那麼的骨感。魏辰絲毫沒有感覺到危機,可能是有恃無恐吧。沒看見兩個哥哥已經離開了,還以為自己啥事兒沒有。"爹,錯的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
魏辰理所應當的說,他心想自己可是根正苗紅,一心向紅星。
從小就學屠龍術,說出來能嚇死爹爹的程度,算了,他還是很孝順的,有些事情就不透露了。上輩子所有的課程都告訴他如何自力更生,如何自強,如何不下跪!所以這輩子魏辰是不打算下跪,休想讓一點奴性沾到身上。魏辰覺得自己跪不下去,也不想跪下去。
魏千歲忍不了了,準備動手了,下手之迅速都讓魏辰沒有反應過來。魏辰被夾住了,魏千歲還是有理智的,哪也不打就打屁.股。“我叫你錯的是整個世界,你懂不懂,都是為了你好……”
魏千歲一邊打一邊問,心裡是五味雜陳。
魏辰愣了一下,一會兒就感受到疼痛,開始掙紮的哭泣: "放開我……哥哥,救命…"
王康和顧慈已經走遠,聽到哭聲,立馬又跑回來看熱鬨。
兩個人在心中為乾爹鼓掌,乾爹威武,乾爹霸氣!
魏千歲本以為自己動手打人了,兒子肯定會知道錯了。
魏辰平時嘴巴挺甜,認錯超迅速,就像是個小無賴。
但是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魏辰會如此的硬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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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沒錯!"
魏千歲愣是達到了手發麻,魏辰愣是抽抽嗒嗒哭了一晚,晚上睡覺都得撅著屁.股。
打完之後,魏千歲有一種無比的悔恨的想法。
尤其是看著魏辰哭哭啼啼一晚上,愣是不嘴軟,倔強的像頭驢。
魏千歲很鬱悶,或者是很憂愁啊,總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情緒湧上心頭。
王康和顧慈也頭一次發現魏辰的倔強,真的是不怕死的小屁孩。
"乾爹,彆太憂心了,就憑咱們還保護不住個孩子嗎?"
"您就是太操心了,有時候想開點,咱們不求魏辰有多上進,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就不錯了。"王康安慰的說道,不僅在安慰魏千歲,同時也像是在說服自己一樣。
顧慈也認真的說: “也許錯的就是世俗,魏辰沒有認真讀過書,他的眼中,世界本就該如此。”"嗬嗬,誰說世俗的公認的就是正確的。"顧慈還在添油加醋,說著自己心中叛逆的想法。王康直翻白眼,身邊還有個中毒不輕的,這真是中了魏辰的毒了。
魏千歲: “……”無語,這麼大。
“乾爹,為什麼不繼續奪權,為什麼不一言九鼎,掌握整個朝廷,把握實權,你還怕護不住魏辰嗎?"
"懿光帝憑什麼要把您當成磨刀石,他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顧慈惡聲的說道,他心中對於懿光帝的厭惡已經到了極點。
“乾爹,你明明可以掌握吏多的權力,東廠在您的掌握之中,無論你是做與不做,您都是彆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乾爹,您就情願放棄自己的生命嗎,但是你要想想弟弟呀。沒有您的庇護,您覺得就憑魏辰的倔犟,他能活過多少年……"
"你給我閉嘴,不允許你這樣說乾爹!"
顧慈不說還好,直接戳穿假象,說的實話不好聽,直接讓王康一拳砸到臉上。顧慈歪著頭,吐了一口嘴裡的血水,眼神冷冷的,繼續說道。
"為什麼不讓我說,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懿光帝就是個垃圾,他現在不就是想榨乾乾爹最後一
絲價值,他能做初一,就不要怪咱們做十五。"
顧慈早就想說了,隻不過這些想法隻是停留在內心中,也就是魏辰膽大包天,勾起了他心中的想法。
魏千歲沉著臉,他知道顧慈看透了自己,看透了自己的內心。
"魏辰這個弟弟我認了,乾爹,您不會不認你的親兒子吧。
他可一直都認為您是親爹。而且就憑他的腦子就算以後暴露了。我覺得他也會選擇您。""您不會就是將魏辰當個小玩意兒吧,逗逗樂子而已。他可會傷心的,再也不理你了。"顧慈直視魏千歲的審視,無所謂的說道。
"哼!嗚嗚嗚……"
魏千歲還未說話就聽見,魏辰在睡夢中哼唧的聲音,還發出哭的聲音,看來在夢裡也不好過呢。手比腦子快,魏千歲的手已經安撫的拍一拍魏辰的後背。隻是拍拍後背,魏辰逐漸睡的更加深沉了。
魏千歲看了一眼魏辰,轉頭帶著兩個乾兒子離開臥室。
‘就像顧慈所說的一樣,自己都不能保護兒子,將兒子能托付給誰呀。'‘就這小王八蛋,這麼能作死的樣子,交給誰,自己都不放心。'
顧慈為什麼突然爆發,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又接到了來自京城的密報。
懿光帝惡心人的事做的太多了,馮太監傳來消息。
在新年宴會上,懿光帝非得要讓王康近身伺候,有意的羞辱。
因為懿光帝覺得就是王康查出來的‘軍餉’事件,所以才導致了一係列的問題。
這就是惡心人的做法,出現問題不解決問題,而是解決發現問題的人,解決完發現問題的人就當做事情沒有發生。
掩耳盜鈴的做法,簡直是做到了極致。
顧慈希望魏千歲掌握實權,最少也要掌握到兵權,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受到壓製。魏千歲不怪罪顧慈了,他也覺得自己退讓的做法是不是不對?
“走吧,回京城。”魏千歲決定回京城看看情況,主要是打了兒子,他不想麵對了。王康和顧慈立刻稱是,希望乾爹重拾信心。
清晨,魏辰彆彆扭扭的在被趴著,心裡想了他爹不道歉,自己是不會原諒他的。而鐵頭和毛叔已經趕來了,昨天老爺打少爺,全院子都已經知道了消息
。
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再說了就憑少爺這不讀書的樣子,早就該被打一頓了。
"小爺趕緊起來呀,老爺要走了,過兩天就過年了,老爺要走了,馬車已經架好了,這就要走了。
鐵頭大聲的呼喊著少爺,直接闖門而入。
魏辰一聽這話,真以為他爹不要自己了,立刻要哭:"鐵頭抱著我,去找我爹。"鐵頭用被子將少爺裹住,直接開始狂奔,一邊跑一邊大喊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