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慢慢就看到了五百元的轉賬,群主給的:不能幫你很多,但是加油啊,堅持。
慢慢一下子就眼眶熱了,真的。
她都記不清是怎麼加的人家了,樣子也都記不起來了,但是人家這麼好,她沒要。
點了退回:謝謝你,真的謝謝。
從那以後,群裡麵有活兒,群主都是喊慢慢的,給慢慢安排上,慢慢很多年後,都記得這麼一個人,雖然不知道人家叫什麼名字,後來等著工作了,她去聯係群主的時候,才發現群主刪除了她的好友,那個群的群主也換人了。
但是她一直記得,真的這一路走過來,遇到那麼多的好人。
她多的時候,都是連著給人家代課的,下午最後一節課跟晚課安排的不合理,來不及吃飯的,她就不吃,也不去買麵包帶著。
早餐會便宜實惠,都是麵點蔥油餅什麼的,她就多買點,這樣可以中午晚上吃,比食堂吃菜要便宜。
她還有自己的專業課要上,每天一早一晚,跟宿舍裡麵人就更不太說話了。
回去就洗漱了,她白天累,晚上作息就好,宿舍是十一點斷電的。
結果不知道為什麼,隻有她們宿舍不斷電。
對麵的那女生,要準備考研,也很努力了,看書,要看到很晚的。
那燈就開著,她自己有台燈,但是不關。
而且是看完再去洗漱,臉盆碰撞,還有各種保養品在臉上來回拍的聲音,慢慢都聽得清清楚楚,她睡覺很淺也敏感。
但是不說,不好說,就熬著。
隻是越發的不想待在宿舍裡麵,想著要是有自己的房子多好啊。
每天賺的錢,她的生活費就夠了。
在十一月的一個下午,慢慢記得風很大,在明亮的太陽下麵放肆的吹著,腳邊是堆砌著的法國梧桐。
她剛吃完飯要去自習室,接到馬永紅的電話。
“你爸爸出來了,身體不好血糖高,人家裡麵不要,要交兩萬塊錢,把人保出來。”
張向東平時看著人高馬大的,力氣也大。
但是竟然沒想到,在進去之前體檢,竟然血糖那麼高,到了十七八。
看守所裡麵是不要的,要交保釋金回家。
張向東頭發都剪了,建成了板寸的監獄裡麵的頭,結果沒想到出來了。
隻要人出來了,總比在裡麵要好。
慢慢就總是想著,裡麵的不知道都是什麼人,亂七八糟的人,而且還欺生,進去了的人,不曉得有多害怕啊。
張向東膽子又是特彆小的那種人,他真的是膽子很小,這樣的人你讓他去做壞事,去傷害彆人,都做不出來的,自己過不了那一關去。
慢慢第一個想到的是糖尿病,“糖尿病嗎?”
“不是,吃藥就好了,你彆擔心,快考試了吧?”
“快了。”
“有把握嗎?”
有把握嗎?
慢慢自己問自己,腳尖踢著瀝青馬路上的法國梧桐,焦黃的卷起來邊,風吹過的時候嘩啦啦的響,馬路邊的草也變的枯萎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看著藍天上麵飄的雲,“有把握,不難。”
“那就行。”
那邊馬永紅語氣見輕鬆,帶著一點兒喜氣,“你好好考試,給家裡爭口氣,你爸爸這樣,你看看,我不說了。”
張向東出了這樣的事兒,在村裡成了人家嘴裡麵的嚼頭,不管有沒有惡意,還是不好過的。
窮不走親啊,古人好多道理,慢慢都記在心裡的,能流傳幾千年的,就成了這世界的潛規則了。
掛了電話,她拿著手裡的包,就控製不住,真的是很煩躁,很煩躁。
對未來的不確定,如果考不上,那怎麼辦呢?
那麼多人考試,不僅僅是看成績的,還要看運氣,而且進入了筆試。後麵還有漫長的麵試,沒有一個是容易的。
他們班裡麵,一半是準備考研的,一般是準備體製內的,專業性質來說,這是最好的兩個選擇。
慢慢手動了動,沒忍住,把包扔在了地上,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過了好一會兒,自己蹲在那裡,想著撿起來。
結果蹲下來,就不想起來了,自己背對著馬路,然後就在高高大大的法國梧桐下麵,對著一堆的落葉,在那裡哭呢。
她知道人間值得,可是有時候,是真的很苦。
有時候你吃的苦,以為吃過的最苦的苦,其實隻是人生當中,承受最輕的。
她極為看重家庭,又是家裡的第一個孩子,父母親人到中年,已經是這樣了,慢慢想東西特彆透徹,她曉得自己應該乾什麼。
馬永紅一直以為她考研呢,她即使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是跟慢慢說考研,沒有說過她去工作的事情。
可是慢慢有時候就想,能陪伴父母的最好的年華,能有幾年呢。
她去輕輕鬆鬆的讀研究生,然後家裡父母說不定要吃多少苦去還債,研究生的三年,是父母多辛苦的三年啊。
所以,不如早早的去工作。
作者有話要說: 春鶯囀的時候有人猜我年紀很大,其實不是,那是我大學畢業第一年,23歲。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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