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蓮帶來給英蓮的定禮中,也有一對相差不多的大雁,且這四隻雁渾身上下並無一絲傷口。
文皎問過柳湘蓮,方知這雁一路上都住在專造的暖車裡,精心著人看著,又有專門會養雁的獵戶跟著,因此心情舒暢,雖一路上不能飛,卻因吃喝不缺,還胖了不少。
一般結親事的兩家若是隔得遠,或是男方並不會武,並不要求男方一定要送活雁。
大雁生性機敏,又是候鳥,春日北回秋日南飛,要活捉大雁,須得時間合宜,並且非智勇雙全之人不能為之。且大雁是活物,路上也難全須全尾的送到。
是以世人定親,大多都用金雁銀雁或是銅雁木雁代替活雁,當初林海文皎成婚時,林海送到蘇家的,就是一對金雁。
而陸溶和柳湘蓮兩人雙雙送來了活雁,從渤海到甘州,路程何止幾千裡,送聘禮的隊伍足足走了兩個月,寒冬臘月,四隻雁卻絲毫無損,足可見誠心了。
是以文皎很是當麵誇讚了柳湘蓮一回,倒把他誇得不好意思:“晚輩隻是借了大將軍的光,才能親自前來又把活雁送到,實在當不起夫人這般誇讚。”
文皎笑道:“溶兒這孩子現今身邊多少人?你也是四品的將軍了,若是你不願來,他還能打發你送聘禮?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誇兩句怎麼。”
狠誇過柳湘蓮一回,文皎又問道:“你這回過來,可急不急著回去?若
不急,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過年了,不妨住下,過了年再回。你們都才打了勝仗,怎好叫你們路上過年?”
柳湘蓮心內一喜,忙道:“戰事已完,並無大事,大將軍命我們明年三月前歸營即可。”
著人安排他和這些兵士住下,又安排人收拾聘禮定禮給黛玉英蓮送去,文皎又和林海感歎道:“聘禮兩萬,聘金六千兩金子,隻怕這一回下來,溶兒身上就不剩什麼了。”
“這樣對黛玉真心,倒叫我沒什麼好再說的。也幸好咱們家給姑娘準備的嫁妝多,要不然,嫁妝比不上聘禮,那就……”
文皎一笑,心想聘禮統共八萬,黛玉的嫁妝十萬,加上賈敏的嫁妝五六萬,加起來得有二十三四萬,他兩個這一成婚,黛玉可比溶兒有錢多了。
這樣風光,這樣尊重,隻怕天家嫡出的公主頂多也就這樣。
陸溶是個實心眼的孩子,對黛玉是真心的喜歡愛重,黛玉也心悅於他。
渤海雖然遠些,但到了那裡,人人都以黛玉為尊,隻有人家對她行禮,沒有她對人家行禮的,自由自在,天地廣闊,豈不比京中好得多?
有得必然有失,再說孩子們日漸長大,總要有自己的生活。
不管是父母還是子女,都不可能陪人走一輩子。
有一個靠得住的伴侶,他們也更放心些。
文皎漸漸想開了,要和林海說兩句,誰知林海在旁邊哼了一聲,隻用鼻子出氣兒:“這什麼意思?拿這麼多銀子砸人,以為我林家是那等見錢眼開的人家?彆說八萬銀子,就是八十萬八百萬,我們玉兒也當得起!”
他以往這樣,文皎要麼不理,這段日子會附和兩句,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文皎便笑道:“人家孩子沒有八十萬八百萬,隻有八萬,把家底兒都拿出來了,你都不高興。若是拿少了,你還更不高興了呢。”
林海又哼聲道:“也就咱們家有銀子。若是咱家不富裕,他八萬聘禮一來,讓女方家裡多難堪?是砸鍋賣鐵給姑娘嫁妝,還是說把聘禮再退回去些?”
文皎笑道:“好了,你從前還誇過他幾句,說他眼明心正。大喜的事兒,今兒彆耍小孩子脾氣了,笑一笑罷。再說溶兒他年紀輕輕便封了公爵,也
不是那不知事的,自然是知道咱們家有,才給的。”
哪知林海眼睛一瞪,竟問道:“月娘,咱們家什麼沒有,怎麼陸溶這小子拿了八萬銀子來,就把你給籠絡過去了?一口一個溶兒,你叫咱自家兒子都沒這麼親熱!”
聽了這話,文皎麵上的笑一下就淡了,學著林海的語氣,冷笑道:“我是丫頭出身,自然比不得國公爺書香人家,祖上從龍之功,見多識廣。”
“罷了,原也是我沒那個命。玉兒英蓮定親,女婿都有活雁送來,我卻隻有金雁一對。命運不濟,出身不好,倒是家裡的姑娘們都命好。”
“知道自己命不好,我這輩子彆的也不指望了,就指望著姑娘女婿孝順,好歹彆叫我無依無靠,沒人體貼。”
文皎說完這些話,也不看林海如何,起身自己往架子上拿了鬥篷,就出門往後院過去。
小滿穀雨等丫頭們才剛都等在堂屋,並不知裡頭發生了什麼,隻聽見老爺夫人似有爭執。
現見了夫人掀簾子就走,丫頭們都麵麵相覷,趕忙跟上。
天爺!老爺夫人成婚也七八年了,這還是頭一次見了夫人和老爺生氣!
屋內,林海也愣了半晌,麵上神情從迷茫變成懊悔,最後狠狠捶了一下炕桌,嘴裡吐出一句不甚悅耳的臟話。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今天沒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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