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吸了口氣,道:“她的確是間諜,等她出院,我就會讓人帶去軍中嚴審。”
蘇若嚇了一跳,有些不可思議道:“真的是間諜?”
讓她相信蘇佳是間諜比讓她相信蘇佳能做預言的夢還難。
畢竟哪有那麼蠢又心思淺薄的間諜?
韓則城“嗯”了聲,這事他早已經快速想好了說辭,道:“是你外公一直突破禁運令,輸送物資給軍隊,外麵的勢力心存不良,接近蘇佳,想要間接迫害你,挑撥你外公和二舅跟我們政府的關係,所以才會利用她,有時候間諜也不需要太過聰明的,蠢反而更好利用。不過現在對方已經放棄了她,所以她就想向我投誠,想讓我幫她擺平現在她麵對的糟糕的局麵。”
蘇若有點目瞪口呆。
好吧,這好像真的可以解釋很多事情。
不過她看了看他,想了想道:“不過我覺得她應該還說了彆的事,不然你不會這麼一副神色。”
“為什麼這麼說?”
他啟動了車,將車駛出了醫院,似是隨口一問道。
蘇若聳了聳肩,道:“我覺得你不是會因為這種公事就會輕易動情緒的人而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她還沒有什麼能力讓你這麼凝重和低氣壓。唔,她是不是說我什麼壞話了?”
韓則城側頭看了一眼,然後一邊專注開車,一邊就“嗯”了聲,似是隨口道:“她說你跟袁成楊從小一起長大,耳鬢廝磨,青梅竹馬,感情深厚,不是彆人能破壞得了的。”
蘇若:!!
原本她還是覺得他說蘇佳是間諜這件事很奇怪。
蘇佳是又壞又毒,但她是真的蠢!
哪有那麼蠢的間諜,間諜都不挑人的嗎?
可現在她決定忽略這奇怪。
她就是間諜,該受極刑的那種!
第二醫院離芳園路不算特彆遠,開車不過二十幾分鐘就到了。
隻是韓則城的車還沒進院子,蘇若就已經從車窗裡看到了裡麵吵吵嚷嚷的情景。
韓則城抬頭看了一眼,直接把車停在了院子裡,給蘇若開門,把她給牽了出來。
蘇若吃驚又莫名其妙地看著院子裡的這一幕。
小洋樓大門緊閉,一個五六十歲的女人坐在地上嚎哭,她旁邊站了兩個小男孩,一個六七歲,一個四五歲,兩個小男孩都有個共同特征,那就是都鼻青臉腫,然後旁邊還有四五個拎著木棍扁擔,手上攥著石頭的男男女女正指著小洋樓二樓喝罵。
蘇若抬頭看,就看到了二樓陽台上拿著彈弓的果果和一個陌生男人。
蘇若這一抬頭的瞬間,一個石頭已經飛到了二樓陽台,果果低頭讓了讓,“砰”一聲那個石頭就砸到了二樓的窗戶玻璃,玻璃碎片四濺,蘇若血都倒流了起來這石頭很明顯是衝著果果去的,如果砸到果果她簡直不敢想。
而那邊陽台上果果早看到了他爸媽的車子進了院子,避過了那石頭,拉了何宗熙就往樓下跑,道:“我阿爸回來了,我們下去。”
韓則城臉色也已經很難看,他喝問道:“這是做什麼?”
眾人看到他,或是懾於他的氣勢,或是因為他身上的軍裝,不由得都住了嚎叫,也收了往樓上扔石頭的手。
那撒潑的老婦也不撒潑了,爬起了身就拉著她身邊的大小男孩往韓則城這邊找他評理,道:“這位兵大哥,你來評評理,這吃人的小黑崽子,就是資本家生出來的黑心崽子,竟然把我孫子往死裡打,看看,看看,這身上的傷”
說著又嚎出來,道,“吃人的土豪劣紳,生出來的崽子也是黑心會吃人的,小小年紀就敢把人往死裡打人,他們還以為這是他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豪強霸王橫行,打死我們平頭百姓就不用犯法的時候嗎?就該拉出去關牛棚,挨臭雞蛋石頭”
剛剛開了門出來的果果正好聽到了那老婆子的嚎聲,氣得七竅生煙。
他惱怒道:“明明是他們搶我的金鎖片!搶不過又打不過,就叫了大人來又打又砸,我要不是跑得快,就被他們打死了。”
那是她媽上個星期才從外婆的遺物裡麵拿出來給他戴上的,不過平時他也很少露出來,隻是今天貓跑出去,他追貓,這兩小子莫名其妙來找茬,拉扯間才露出來的。
“呸,就搶你的怎麼了!”
老婆子聽到果果的話立即啐他一口,道,“這些東西早就應該被沒收,你竟然還藏了起來,都是吃的我們勞動人民的骨頭,喝的我們勞動人民的血,這東西就是你們剝削我們勞動人民的血證,拿了你的也是理所應當的!打死了也是為民除害!”
蘇若又驚又氣還後怕。
因為她知道,果果口中說的“打死”絕不是開玩笑,這事又不是沒發生過。
這是什麼勞動人民,平頭百姓,明明就是土匪強盜吧?
打著勞動人民的旗號,做著土匪強盜,謀財害命的事,真以為扯著個大皮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日光照著,也不知道是日光太過強烈,還是太過驚怒,她腦中一片暈眩,然後閃過很多亂糟糟的片段,她抓著韓則城的胳膊,才讓自己沒有暈過去。
韓則城感覺到她手上的用力,拍了拍她的手,也沒有理會那些人的爭吵。
他很快的掃了一圈那旁邊四五個男男女女,然後看向老婆子,道:“土豪劣紳?你怎麼知道這裡住的是土豪劣紳,你們是之前暫住在這裡的工作人員家屬嗎?”,,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