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清有些驚訝,他竟然這麼早?
周嘉言倒是不會想那麼多,看見周燁煊便衝了過去,口中喊著“爸爸”。
他覺得自己今天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竟然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都在他身邊。
周燁煊將小孩抱起,然後走到沈清清身邊,小聲解釋道,“今天有個會提前結束了,我一看距離下班還剩半個小時也乾不了彆的事情,就提早過來了。”
沈清清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然而一旁的周乾見到周燁煊這麼小心解釋的模樣,心中卻十分的不爽,這是在乾什麼?為了陪老婆孩子連正經工作都不顧了?這周氏交到他手裡還能發展的好嗎?
他不屑地哼了一聲,“雖然你是老板,不用像普通員工一樣考勤,但是無理由的遲到早退也給員工們起了不好的榜樣,燁煊你以後可要多注意。”
此時的周乾已經忘了當初的他為了早早退休陪老婆環遊世界,在周燁煊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後,便將公司絕大部分的工作甩給了兒子。
周燁煊聽見周乾的話便知道父親現在估計又是不高興了所以才教訓他出氣,就是不知道是母親惹他生氣了,還是懷中的小孩惹他生氣,還是兩者兼而有之。
對於父親的脾氣,周燁煊可謂是最為清楚的,在他小時候他曾以為他是個沉穩的父親,將他管得很嚴,教育他要穩重,擔起周家未來的責任。
隻不過隨著他長大,他便知道了父親是個好麵子所以故意在他和妹妹麵前裝作穩重的人,實際內心十分跳脫且孩子氣。
他現在年紀漸漸大了,還退了休,都說老小孩老小孩,這一特性可謂是在周乾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不過當然他是不會承認的,至少在外人麵前一直保持著嚴肅認真的樣子,至於內心怎麼想嘛……
周乾到底是自己的父親,周燁煊也不打算明麵上不給他麵子,隻笑著道,“我是想著今天好不容易可以陪陪媽媽還有清清他們,所以就想著早點過來,偶然一次罷了,以後我會注意的。不過爸你怎麼過來了?我記得你下午問我的時候你還說晚上就在家待著呢?”
周乾麵上有些尷尬,兒子怎麼突然間把自己問他的事情給說出來了?
不過隨即他又想到明麵上今晚他是被周嘉言邀約過來的,當即便鎮定了下來,裝作無奈地探口氣道,“唉,還不是言言,他一臉可憐的邀請我過來,為了不讓小孩傷心我就答應陪他過來了。”
一旁目睹了全過程的沈清清和溥君雅有些目瞪口呆,果然這是人越老臉皮越厚了,怎麼好意思對兒子炫耀是言言求他過來的!
溥君雅沒忍住開口道,“老周你,我說你夠了哈,你當我不知道你在我們要走之前說得那番話是什麼意思嗎?來都來了,就彆端起架子了,你要真不想參加,現在回去我也不會反對。”
周乾聽見溥君雅的話後便知道他要是再說下去,妻子便不打算給他留麵子了。
於是他當即閉了嘴,這個家他是越來越沒有地位了!
好在這時候拍賣會也即將開始,一家五口都被帶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沒人在計較周乾的話。
*
溥君雅一邊翻閱著手上的冊子,一邊對沈清清介紹道,“今天的拍賣會是一家小型的私人拍賣會,能來的人並不多,聽說這一次的珠寶是由一個國外的華人珠寶商提供的,他們在國外有自己的寶石礦,手上有很多稀缺寶石,之前一直在國外發展。這一次呢,好像是想進軍國內市場,便先舉辦了這次小型拍賣會,拿出了不少平時拍賣會都見不到的寶石,應該是想先跟人先打好關係。”
沈清清聽了點點頭,表示理解,畢竟在哪裡做生意人脈都很重要。同時她在心中感歎,這珠寶商果然很有腦子,借著這個拍賣會便可以將A市上層的人結交個大半,可比一家家去拜訪要省時省力多了。
當然同時也需要這個珠寶商實力不俗,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願意給他麵子前來參加拍賣會。
隨後沈清清也翻看起了手中的小冊子,果然都是些平時不常見的珍惜寶石,當然這也意味著價格不菲。
周嘉言對於珠寶自然還沒什麼概念,但他會看圖片也會認識數字。
當他看到圖片上的有顏色的石頭旁邊的價格是八位數後,一小部分是七位數,睜大了眼睛,“哇,這些漂亮石頭竟然這麼貴的嗎?為什麼言言覺得這些跟那些彩色彈珠也沒有太大的區彆呢。”
聽著周嘉言的話沈清清心中一笑,從某種意義上小孩真相了。
珠寶鑽石本質上都是人類炒起來了,天然鑽石跟莫桑石在化學本質上又有什麼差彆呢?
不過雖是知道這個道理,但沈清清卻是依舊喜歡亮晶晶的寶石,畢竟好看還代表著金錢。
於是她摸了摸小孩的腦袋,“那是因為你還小,所以不覺得這些漂亮石頭珍貴,因為這些石頭的價格本來就是人類賦予的,等你接觸多了,你便也會認同這些石頭的價格。”
周嘉言聽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這時溥君雅也側過頭望向沈清清,“清清,說起來你跟燁煊結婚這麼久我都還沒送你什麼禮物呢,這樣吧,今晚的珠寶你好好挑,有看上的媽替你付賬。”
一般來講,矜持的人都會拒絕彆人送這樣貴重的禮物,特彆是沈清清作為一個兒媳,想要在婆婆麵前表現的話那就更是如此。
然而,沈清清顯然不是矜持的人,而且她心知這樣的珠寶對很多人來講算得上是天價,但是對於溥君雅來講卻也不過是九牛一毛,隨手的一件小禮物罷了。
於是她也就微笑著點頭表示,“那就謝謝媽媽了,我一定會好好挑選的。”
溥君雅十分滿意沈清清並沒有故作客氣,笑著點了點頭,又道,“不用在意價格,喜歡就好。”
婆媳兩相處融洽,但是一旁的周燁煊卻有些不樂意了,母親怎麼搶他的台詞?
明明他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想好要“霸氣”地讓沈清清隨意挑選,他會負責買單的,結果現在被他母親給搶先了,那他再說的話效果便沒有那麼好了。
隻是這樣的話,他就更加不能沒有表示,當即道,“清清,你最近也辛苦了,要是不止一件喜歡的也可以儘情買,我會買單的。”
沈清清心中詫異,這是怎麼了?怎麼大家都開始搶著為她買單?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相較於周燁煊為她買單,沈清清更想讓周嘉言送她禮物,畢竟他可是提前放話自己有壓歲錢的。
於是她轉過頭望向翻著小冊子時不時的發出“哇”的一聲的小孩,雙眼亮晶晶的,“言言……”
周嘉言聞言抬起頭,不疑有他,目光懵懵懂懂,“媽媽,有什麼事呀?”
沈清清心中為周嘉言的小錢包默哀,但是口中的話卻是不見一絲遲疑,“言言,媽媽突然想到,這麼久了你好像都沒有送過媽媽什麼小禮物呢。”
周嘉言瞬間長大眼睛,他好像真的沒有送過媽媽禮物,他一直忘記了!
他心中湧出一陣內疚,他怎麼能忘記媽媽?
這般想著,他急急忙忙道,“媽媽,你想要什麼?言言給你買!”
沈清清看小孩這麼容易上鉤心中更是好笑,隨後便道,“既然今天是在珠寶拍賣會上,那言言是不是應該給媽媽買珠寶呀,來之前你可是誇下海口有壓歲錢的呀,還是說媽媽在你心中地位比不上爺爺?”
周嘉言的小臉頓時皺成一團包子,一看就十分糾結。
沈清清看見小孩這樣,心中猜測不會自己在這小子心中的地位真的不如周乾吧,周嘉言竟然這麼為難。
其實她也不是真想要小孩的錢,她隻是十分不爽小孩給那個古板的老頭子送禮物,卻不給自己送。
而且她可是知道周嘉言每年的壓歲錢也是很多的,根本不存在買不起的情況。
半晌後,小孩猶猶豫豫地開口,“可是媽媽,言言沒有這麼多錢呀!言言隻有幾萬塊呀。”
因為有著上周的經曆,周嘉言發現原來普通人一周隻需要花幾百塊,他想到自己的賬戶中有好幾萬塊,便覺得自己是個大“富豪”了。
於是在來之前,小孩對著周乾誇下海口,卻不想來到現場便傻了眼,原來這些漂亮石頭竟然這麼貴!
聽見小孩的話,沈清清心中有些訝異,雖然不清楚周嘉言的壓歲錢具體有多少,但她卻是知道雖說老兩口之前並不待見周嘉言,但是逢年過節的錢卻是沒少給。
而且哪怕是她這個後媽,以前雖說不怎麼待見周嘉言,但是過年、生日的時候給小孩的紅包也是幾十萬,彆的長輩們自是隻多不少。
結果現在周嘉言現在說自己隻有幾萬塊?
沈清清不由得望向周燁煊,小孩的錢自然隻有他這個爸爸才能碰得到。而這時溥君雅和周乾也望向了周燁煊,顯然都知道問題肯定是在周燁煊身上的。
周燁煊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沒想到會被當眾發現自己拿了兒子壓歲錢的事情。
他擠出個尷尬的笑道,“言言還小,所以我就先幫他收著了,不過你們放心,我隻是存著,絕對沒有動過,等言言長大了我就會還給他。”
沈清清聽見周燁煊的解釋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神情,隨後十分同情地望著小孩。
唉,這年頭大人們都這麼說,但是等到孩子長大之後,那錢就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可憐的言言,要不是今天她的突發奇想,怕是連自己的錢有多少都不知道。
周嘉言倒是並沒有想那麼多,聽見爸爸的話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並不隻有幾萬塊,他的錢足夠拍下這裡的一兩件珠寶。
隻是問題又來了,這裡有四個大人,他也不能隻送兩個或者是一個人禮物啊,那他的錢依舊不夠啊!
這般想著,他胖胖的手捧住他胖胖的臉蛋,歎了口氣。
生活不易,言言歎氣。
這時候拍賣會正式開始,眾人的目光也望向了抬上,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看起來四十歲出頭的男人上了台。
男人五官算不得特彆精致,但是氣質儒雅,身材修長,渾身上下都透露出書卷氣,一看就出身極好。
他對著台下露出一個得體的笑,“感謝各位賓客前來參加我們林家今天舉辦的珠寶拍賣會,我叫林初晁,家父因為身體原因不適宜長途旅行,所以現在國內事務暫時都由我來負責,也希望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能跟眾位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