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抱著貪欲的修士太多了，沒有任何一人想要追溯源頭，他們都沉浸在足夠濃鬱的靈氣，最後迷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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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多修士隕落不是一個好消息，但在追尋大道的路上，本就是機遇和危機共存，倒在秘境裡的修士數以千萬計。
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後，沐柏和盛清音就離開了傳送陣，選定了一個靠近城鎮的方向禦劍而行。
“什麼？距離那一次靈力波動已經過去十年了？”看著明顯變老許多的掌櫃後，沐柏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臉，想要借此判斷自己是不是在夢境中。
“請問一下，那些趕過去的修士，有多少人回來了？”盛清音問道，她雖然也很震驚，可她畢竟有前世的記憶在，很快就緩過來了。
“不知道啊，聽說那個傳送陣啟動過兩次，一共帶走了一千名修士，然後就再也沒有反應了。”掌櫃說道，“反正我是沒有聽說過有什麼人回來的，倒是兩位……是不是……”
沐柏率先搖頭，“我們是受人之托，來調查一下這件事情的。我本來還以為是最近發生的事情，沒想到竟然是十年前發生的事情。”
“這樣看來的話，現場應該剩不下什麼線索了，十年的時間可以掩蓋很多痕跡了。”沐柏說著歎了一口氣，“看來這一筆靈石賺不到了。”
盛清音也跟著歎了一口氣，配合沐柏把這一出戲演完。
“看來我們的經曆要隱瞞一下，不然會被很多人盯上的。”沐柏說道，離開了掌櫃經營的藥店。
“嗯，我們先回宗門一趟吧，這次遊曆的時間已經足夠久了。”盛清音沒有反對。那些修士的隕落和她們並沒有什麼關係，但這樣的道理並不是每個人都懂。為了規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確實需要適當的運用一些謊言當做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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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趕時間，回去的路上兩人並沒有繼續入世修行，而是禦劍飛行，按照最短的直線朝著問道宗趕去。
趕路的過程中盛清音有些沉默，尤其是在發現自己即將要突破後，看向沐柏的眼裡更是多了一絲內疚。
如果得到這個傳承的人是沐柏的話，她現在說不定已經是元嬰期了，而且還可以很快成為化神，接著就可以接任問道宗宗主，成為斬殺無數魔修的強者。
“師姐，你是為了護住問道宗而揮劍嗎？”在即將抵達問道宗的時候，一直和盛清音禦劍飛行的沐柏突然出聲。
“是，問道宗是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舍棄的存在。”盛清音答道，聲音中沒有任何猶豫。
“這樣說來的話，問道宗的弟子，也是師姐你要保護的對象？”沐柏接著問道。
盛清音：“自然，如果沒有這些弟子的話，問道宗就隻是一個虛無的名字而已。”
沐柏點了點頭，“我也是問道宗的弟子，那我也可以算是師姐要保護的對象嗎？”
聽到沐柏的問題後，盛清音眼裡閃過一絲微妙的情緒，猶豫了三息的時候後，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太好了，師姐你也是要我保護的對象，我們是雙向奔赴。”沐柏說道，稍稍改變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從三米變成了一米。
“師姐，你覺得我說的話對不對？”沐柏問道，她不想再拖拖拉拉了，她想要告訴盛清音自己的心意。
因為沐柏沒有想到，在秘境裡的短短幾天，映照在現實中會是整整十年，一下就打亂了她的安排和部署。
尤其是在她感覺到盛清音要突破的時候，她已經等了閉關的盛清音三年了，可不想在因為閉關等上三年。
“嗯，沐柏你幫了我很多。”盛清音覺得這話沒毛病，所以就應了下來。
“那我可以喜歡一下師姐嗎？”看到問道宗的大門出現在眼前後，沐柏就開始忍不住了，“不是師妹對師姐的那種喜歡，是想要讓師姐成為我道侶的喜歡。”
“什麼？你喜歡我？”盛清音臉上的驚訝做不得假，甚至禦劍的動作都恍惚了一下，足以見得對方的驚訝。
“師姐沒有感覺到嗎？”沐柏說道，聲音中透露著一絲委屈，“我以為我做的已經很明顯了。”
盛清音眨了眨眼，下意識開始回憶沐柏做了一些什麼。最近發生的話，應該就是把傳承讓給自己這件事情了，再往前就是要改變兩人關係那一次，想要從朋友變成未婚妻和未婚夫的關係。
難道那個時候，沐柏就對自己有意思了？那次是試探？
盛清音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臉上忍不住有些微微泛紅，明知故問，“你做了什麼？我應該感覺到嗎？”
說完後，盛清音就忍不住開始譴責自己，並且覺得良心隱隱作痛。
“我都主動牽師姐你的手了，而且我們在喝醉了以後，還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沐柏說道，提起了一些本沒有被盛清音注意到的地方，“師姐你還記得我們第二次醉酒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我們新來的時候是不是睡著一張床上的？”
盛清音又愣了一下，第二次醉酒的話，不就是離開安平城後沒幾天嗎？那個時候她們還是劍客，一些原因導致兩人住在了一間房裡，並不打算切磋的她們就開始喝酒，喝得酩酊大醉。
“其實那個時候，我和師姐說過喜歡你，可惜那個時候師姐喝醉了，雖然回應了我，但在第二天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沐柏說道，把握住了盛清音有些心虛的狀態，開始半真半假地講述了起來。
睡一起這件事情確實發生過，甚至在醒來的時候自己的腰還被對方抱住了。至於喝醉酒的話，她的酒量似乎要比沐柏好一點，她依稀記得沐柏是先一步喝醉的？
難不成是她喝醉以後，大膽地表露了自己的心意，被同樣醉酒的自己回應了？
可這都是三年前，不對，應該是十三年以前的事情了……
“是我冒昧了，師姐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吧。”靠近問道宗的大門後，沐柏開口打破了沉默。
“師姐，我似乎感覺到自己要突破了，可能過幾天就要閉關了。”沐柏說道，“剛才的那些話，如果給師姐你造成困擾的話，師姐你就把它們給忘了吧。”
盛清音的腦袋有些亂，主動說喜歡自己的人是沐柏，現在說把那些話給忘記的也是沐柏。如果她真的想要自己忘記的話，完全可以選擇不說這些話啊！
“沒有，沒有困擾。”盛清音說道，“我隻是不太明白，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盛清音逐漸放慢速度，很快就停了下來，看向了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沐柏，如實說道：“我隻是覺得，你的喜歡來的有些突然。”
“突然嗎？”沐柏反問，“師姐你願意陪我一直切磋，還願意帶我去除魔鎮，願意陪我一起喝酒，還願意陪我一起入世修行，我給你造成了許多麻煩，但師姐你一直都沒有計較。師姐你自己對我那麼好，為什麼會覺得我的喜歡很突然呢？”
盛清音微微張嘴，她對沐柏有那麼好嗎？陪她切磋最開始隻是為了打敗對方而已。至於除魔鎮的話，也隻是因為對方找線索的速度比自己更快。而入世修行，最開始完全是因為自己沒有反應過來。還有那些所謂的麻煩，沐柏都喊自己師姐了，她難道還要和師妹計較不成？
“我……你是我師妹，我自然是要照看你的。”盛清音乾巴巴地說道，她想要搬出心中所想的大段說辭，但在開口以後，她的語言和詞彙就變得匱乏了起來，最後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隻是師妹嗎？”沐柏問道，眼裡雖然有些沮喪，但更多的是不甘心，“師姐，你會對每個師妹都這樣嗎？”
當然不是，又不是每個師妹都可以徹底打敗我的！
“是……的，如果其他師妹想要和我切磋的話，我也是會答應的。”盛清音說道，比如那位想要幫自己帶東西回來的師妹，她雖然沒有和對方切磋，但也指點了對方很多。
“沐柏，你應該也和師妹切磋過吧？”想起那件事情後，盛清音反問道。
“可是，我隻陪師姐你喝過酒，我隻和師姐你一起睡過覺，隻和師姐一起入世修行了那麼久。”沐柏說道，“師姐你或許會有很多和我差不多的師妹，但我喜歡的師姐，就隻有盛清音你一個人。”
“如果師姐對我沒有感覺的話，也不必勉強，我們就保持現在的師姐妹關係好。”發現步步緊逼隻會讓盛清音找更多理由逃避後，沐柏再次以退為進，“師姐你很好，你不需要改變，是我心生妄念了。”
盛清音抿著唇，沐柏對她而言自然是特殊了，不是什麼師妹都可以比得上的。
但這話要她怎麼說出口？她對沐柏的在意，一開始並不是出於好意的，甚至在第一次切磋的時候，她都動了殺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怎麼可以昧著良心承認，告訴她在意沐柏，然後舔著臉接受她對自己的喜歡呢？
盛清音做不到，她不能接受之前對沐柏帶著惡意的自己，同樣她也做不到放下心中的執念，讓沐柏從對手變成……伴侶。
“師姐，三天以後我就閉關了，如果……你對我做的一切，隻是出於師姐對師妹的關心，就請不要來找我，我會在閉關的時候，讓自己掐掉這一個妄念的。”
該說的話說完後，沐柏就沒有繼續待在盛清音的身邊了，很快就禦劍而行，往山澗峰趕去。
盛清音閉上眼，站在原地好久才重新禦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明明都要結束入世修行回到宗門閉關了，為什麼沐柏會突然說喜歡自己，而且還是想要和自己成為道侶的喜歡。
自己的回答算是拒絕嗎？算是拒絕了吧？
三天以後沐柏就閉關了，等到她閉關出來，肯定就會放下對自己的喜歡了。
這樣不是很好嗎？兩人又可以重新變成師姐和師妹的關係，還可以繼續切磋。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難受呢？難受到都不想閉關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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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在山澗峰的草地上後，沐柏就整理好了心情，先去拜訪了一下自家師尊。得知對方還在閉關鞏固大乘期修為後，就轉道去了自家大師姐陸筠在的院子。
輕輕地敲了三下門，在沐柏把手放下來的時候，院子的門就被打開，一個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姑娘出現在了沐柏的眼前。
沐柏微微眯眼，覺得眼前的這位姑娘有些眼熟，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小師姐！你回來了！大師姐好想你！好擔心你！”陸魚說道，臉上的表情非常激動，沒等沐柏說什麼，就掉頭往後跑去，似乎失去告訴陸筠好消息去了。
嗯？喊自己小師姐？剛才這個穿藍色衣服的姑娘是陸魚，是自己的小師……妹？這是因為對方在成年之後選擇了女性嗎？
“小師妹？”陸筠很快就跑了過來，被陸魚牽著走跑過來的那一種。
沐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大師姐，我回來了。”
“嗯，平安回來就好。”陸筠說道，視線上下打量著沐柏，發現她身上沒有什麼傷，修為又隱隱到了金丹大圓滿後，臉上才終於露出了笑意，“歡迎回來。”
“大師姐。”沐柏張開手，輕輕地抱了一下陸筠。
“大師姐，這是……我的小師妹？”沐柏鬆開陸筠，眼裡露出了一絲好奇，“這樣的話，我應該就不是小師妹了吧？”
陸筠笑了一下，很是順手地摸了摸陸魚的腦袋，“陸魚的情況比較特殊，在山澗峰她是我們的小師妹，但離開山澗峰以後，你是我的小師妹。”
“為什麼？我記得宗門沒有不收妖族為徒的規矩啊。”沐柏微微皺眉，“是有什麼長老反對嗎？”
沐柏對這位從小師弟變成小師妹的陸魚印象不錯，畢竟她入世修行的啟動資金還是這位小師妹給的呢。
陸筠搖了搖頭，“是她族人不願意，她說小魚以後是要成為鮫人王的，如果她變成了人族徒弟的話，就不能服眾了。”
“我和師尊討論了一下，最後決定不外傳收徒的消息，名義上陸魚是來曆練修行的。”
聽到是這樣的原因後，沐柏的眉眼緩和下來，跳過了這個話題，“我一路上采買了不少東西，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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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沐柏在這三天內沒有休息也沒有修煉，告彆陸筠和陸魚後，就蹲在山頭門口，希望可以看到某個人的出現。
約定的時間是三天，但如果把回來的時候當做第一天的話，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距離沐柏回到山澗峰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十五個時辰。
要是嚴謹一點來算的話，距離三天的約定，已經不足一個時辰了。
苦等近乎三天的沐柏躺在了草地上，身邊放著一壇酒，帶著一絲沉悶看向了萬裡無雲的天空。
是她太過著急了一點嗎？難道選在閉關之後再表明心意更合適嗎？
不對，感情這種東西，應該抓住機會就坦白才對。閉關的話，肯定會讓一些感情和記憶變得淡漠和久遠起來，那個時候告白成功的幾率更低。
盛清音應該已經放下執念了吧？得到大乘期劍修傳承以後，她修煉的速度肯定會快上不少，自己一時半會兒肯定是追不上對方的，應該可以讓她放心許多才是。
為什麼，為什麼，她還不來呢？
沐柏望著天空，思緒忍不住開始渙散起來。
等到她想要喝酒的時候，忽然發現放在身邊的酒壇子不見了。
猛地坐起來以後，沐柏看了自己心心念念了三十多個時辰的人。
盛清音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