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出來,柴氏也覺得不對了,那一群裡有六個都是她的孫子孫女。不過她實在是太過驚訝,才說出這樣的話,幸好沒有旁人,兒媳婦是不會將這話說出去招人嫌的。
第二惠笑說:“也不能說是練手的,我看爺也是認真的在教。”就是有點不明白以前怎麼不教,想到唐老爺子一向是睿智的,那麼做或許有用意,也就不做考慮,反正總有明白的那一天。
柴氏看著第二惠給唐瑾喂奶,嘀咕道:“男娃識了字還可以以後找個好營生,女娃學了能做啥。”
唐瑾轉頭去看柴氏,他奶奶什麼都好,就是不識字沒文化,有時候眼界就低了。
第二惠是生了五個女娃的,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失落,笑著說:“學了後在夫家就能好過一些啊。”
柴氏一想,全家女人裡就大兒媳婦一個識字的,大家對她還真是更尊重一些的,不然就以大兒媳生了五個女娃這情況來說,在誰家都得不了好,識字確實能好一些。
“這樣說來識字還是好一些,你女兒多,可一定要督促她們好好念,將來也能找個好婆家。”一想通,柴氏就對家裡女娃念書沒啥意見了。
唐瑾回頭繼續吃奶,如今他已經毫無心理負擔了,適應到冷漠。吃完了爬到一邊把被子拉到身上蓋著。這裡的冬天比現代要冷很多,就算燒了炕,屋子裡也燒了爐子不冷,心理上還是覺得蓋著被子暖和。
家裡的炭不多,先僅著他了,唐老爺子深怕他凍著了生了病有個什麼不好,寧願自己不燒爐子也要給他燒,最後就隻能一起燒了。為了這事,他的三嬸意見最大。
他三個嬸嬸裡,二嬸最為八麵玲瓏,處事周到,四嬸隻一個女兒,不敢有意見,三嬸……三嬸人其實也挺好的,就是有些一言難儘。
唐瑾想著,家裡人對他這麼好,他怕是將來得用了十二分的力氣去讀書,才不會辜負他們。想想還是有些壓力的。
很快就快過年了,這個年過的非常的熱鬨,聽說殺的一頭豬肉都留下來過年了,往年可會賣出去一些,由此可見唐老爺子的心情有多好。
唐瑾邊拿著一根禿了頭的玩具毛筆玩,一邊將今天學的《三字經》在心裡複習了一遍。
《三字經》學完了,怕是要教《幼學瓊林》了。《百家姓》《千字文》《三字經》這些都是啟蒙的,科舉可能不考?唐瑾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他知道正式念書一定會學四書五經。
四書五經……
是《大學》《中庸》,《論語》《春秋》?還有《易經》?說實話,都記不全到底是哪幾本了,好像從來沒關注過這一類的。
他前世剛開始學習成績非常好,就是後來接觸遊戲墮落了,成績一落千丈,想來他的腦子也算是聰明的那一類,隻要努力,至少考個秀才沒問題?想起學過的《範進中舉》,還有孔乙己,科舉肯定很難考,他老爺的期望怕不會是一個秀才能滿足的,怕是想他中進士做官的。
長輩們不知道自己有前世記憶,家裡人對他太好,好得他都有些壓力了。
唐瑾搖了搖頭,有壓力好一點,他這個人愛懈怠,有壓力才最好。
想著想著,唐瑾就睡了過去。
年過完了,天氣不冷了,熱了起來,唐瑾“學會了”撫著東西站,“學會了”單個字的往外蹦的叫人,每一次都讓家人驚喜。也生過兩次小病,讓家裡人憂慮不已,好在沒事。
盛夏時,唐瑾滿一周歲了,要過生日抓周了。
農村裡,沒有誰家孩子過周歲還抓個周,都是一碗長壽麵加一兩個煮熟的雞蛋完事兒。唐瑾卻與眾不同。
說起來,唐老爺子是個極為講究的人,連帶著唐家的人也都極為的講究,這是唐瑾在這一年來觀察到的情況。
這一年裡,唐瑾被抱出過門,更去過彆人家裡,對於家裡以及村裡的環境和這個時代都算是極為的了解了。
李家村這個村子,全都是姓唐的,沒有一個姓李的,所有姓唐的人聽說都是一個祖先。不過村子的年代挺長,雖說是一個祖先,可好多都出了五服六服了,也是分親疏遠近。
李家村東邊不遠處有一個小溝,溝東邊就是東李村,溝在南邊拐個彎,溝北邊就是唐村,這三個村子都是姓唐的,原本祭祀的同一個祖宗,宗祠就在李家村,後來因為莫些原因分開了,各村祭祀各村的。
唐家在村子東邊中間,在村子人眼裡,是最與眾不同的。
第一,唐老爺子是李家村整個唐家的族長。第二,唐老爺子是村裡唯一一個秀才,文化人。第三,唐家在李家村是最富裕的,兒孫們都能不餓肚子能穿暖,偶爾還能打牙祭吃點好的。第四,唐家人最愛乾淨,做事最講究,家裡最整潔。第五,唐家人最和睦,沒有什麼婆媳矛盾,整天鬨出什麼妖娥子。
嗯,妖娥子,唐瑾學到的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