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姐上次看了對象,本來事都快成了,兩家都要默認了,結果對方突然反悔了。
他娘生氣又慶幸,三婆以為是五叔被退婚的事影響到了他姐,還來他家屋子看了他娘他姐好幾次,就是想拉好了關係。
因為兩家家長還沒有確定下來心意,唐大姐的事最多也就是說親不成,是以在唐家影響並不大。
唐瑾沒問出他娘原因來,也暗下決心要好好讀書好庇護姐姐們。
若是他中了舉人進士,誰家敢輕慢他唐家人?
即使是為了姐姐們能嫁一個好人家,他也要去早早考試。
去考童子科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縱使唐老爺子有諸多擔心,唐瑾也是要去考的。
第二惠與唐轉去了娘家,也沒從她爹那裡打聽出最新的事來,她在家住一天沒消息,想著回去了等,又不甘心,再等了一天,還是沒有消息。
她真是心焦的很,怕出了什麼不好。
還是第二晟怕女兒帶著女婿在家裡住的時間長了不討她婆婆的喜歡,就說一有消息就讓人去通知他。
兩人這才不甘不願的回去了。
路上第二惠自然又與唐轉說起了那天唐老爺子神色不對的事,兩人也不知道唐老爺子怎麼了,都有些擔心。
等回了家,看到唐老爺子又好了,兩人心下一陣高興,想著是不是唐瑾哄好了人。
第二惠還偷偷的問了唐瑾,唐瑾因為唐老爺子叮囑過不許泄密,就沒說。
家裡的書房可沒有人物誌,他娘要是哪一天知道了,那真的不好解釋哪裡來的書書又去了哪裡。
在等待消息的過程裡,唐瑾自然是繼續學習啊。
這個時候,唐瑾以前不明白的事他也都明白了。
以前說起五經來,有人說《周禮》有人說《禮記》,他還以為是像《周易》又叫《易經》一樣,後來他才知道不是。
《禮》開始時指的就是《周禮》,現在指的是《周禮》《儀禮》《禮記》這三種,而聽說《儀禮》是從《周禮》中分出來的一部分,就像四書中的《大學》其實也是從《》裡分出來的一樣,而他們一般學的是《禮記》。
記就跟傳跟注一樣,是加了解釋了,所以《禮記》才九萬九千多字,而原本的《周禮》隻有四萬五千多字。
這就跟《春秋》一樣,原本字數也不多,但是因為姓左的做了傳,所以字數才有十九萬六千多字。除了姓左的,還有姓公羊的姓梁穀的也做了傳,這三本都是很有名的。
有時候有的人把《春秋》叫《左氏春秋傳》有時候叫《春秋左氏傳》,唐瑾以前聽著沒毛病,後來總覺得應該叫《春秋XX傳》才算是對的。
做傳的人應該寫在後邊,把書名放前邊,不然把做傳的人放在前邊,總覺得重要的不是這本書,而是做傳的這個人了。
唐瑾無聊的時候就會想一些事。
當人有了期待時,等待的日子就會顯得非常長,唐瑾覺得他都快等了半個月了,其實也不過過了五天,第二恒就過來報好消息了,說是童子科的告示已經貼了出來了。
這幾天唐瑾的爺爺也知道了唐瑾要去考童子科的事,聽到第二恒來了也去了唐老爺子的堂屋。
唐瑾的爹娘自然會去了,幾人聚在一起,個個臉上都有著喜氣。
第二恒笑道:“這下告示出來了大家也都放心了,凡是未年滿十二歲的人都可以參加,隻要能通三百千千和《孝經》的人都可以去縣裡報名。”
大家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來,唐爺爺笑過後心有可惜的道:“可惜了老三家的,今年剛好十二,雖還沒有過生辰,不過怕是等到了京城人的年歲早就過去了。
唐爺爺也是高興壞了,說完了才發現,就算能考,他家也不敢現在讓人去。
其實報名的人隻要在縣令考查這後沒有過十二歲,都可以參加這一比,不過唐老爺子也沒有開中。
現在還沒有開放報名時間,等七天以後才能去報名,第二恒報過好消息後吃了飯又回去了。
第二麒這次也沒有帶來,免得他打擾人。
因為擔心考筆試,唐瑾還去書房找了一下,找到了一份謄寫的舉人試題,想看一看他們的字都是怎麼樣的。
一看以後,他整個人被這差距秒殺,倒地不起了。
原本他的字還是能看一點的,但是現在這份舉人卷子,每個字幾乎都一樣的大小,關鍵是它特彆的整齊,行跟行之間就像是用尺子量過一樣齊,簡直跟印刷的一模一樣!
唐瑾還以為自己弄錯了,這真是印刷的,結果事實告訴他這就是手寫的。
為此,唐瑾還將卷子拿到了唐老爺子麵前尋找存在感:“老爺,這是專門謄寫的人寫出來的吧?”這不是舉人本身寫出來的吧?
一眼就看出來了唐瑾在想什麼,唐老爺子無情的打他:“這是舉人自己默寫自己的卷子。有時候他們考完試,會拿自己的文章找人看寫的怎麼樣,或者考中後有人就寫來送給好朋友。”
“可是……”唐瑾拿著卷子對著太陽照了照,想起自己以前作業數學作業本子上畫的線條有時候照著寫都能寫歪,更彆說對著白紙寫了,寫一兩行肯定向著上邊歪去了,要寫的每行都不歪,還寫的每個字大小一樣,再寫的每行之間的距離要一樣……
感覺背幾十萬的字比這都有簡單啊!
“那你以為舉人是那麼好考的?”唐老爺子在旁不屑道。
“所以你糾結個什麼勁兒啊,還生了讓我不去考童子科的念頭。”唐瑾隨口就対了回去,氣的唐老爺子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
自此唐瑾終於知道唐老爺子要他練字時為什麼一定要他寫直寫直再寫直了。
他練字時開始注意行距了,覺得有些人他真不是人,比機器還更厲害。
本來以為等著去報名就可以了,誰想到他大舅走的第二天裡正就來了他家裡。
裡正愁著一張臉,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找唐老爺子來拿主意:“先前縣太爺剛來上任的時候,確實傳出過要重新給地定等的事兒,可是後邊就沒這說法了,還以為他歇了這心思,沒想到現在連告示都發了出來。”
唐老爺子也覺得縣令多事,你管那麼寬乾什麼?
看裡正吧嗒著抽旱煙,唐老爺子也想抽了,伸手去摸腰間。
唐瑾心裡一怔,開口故意“咳咳”了兩聲,皺著一張小臉看著唐老爺子,唐老爺子就瞪了裡正一眼,裡正一愣,忙笑著說:“知道你家的這個是個金疙瘩,不抽了不抽了。”
唐瑾前世不抽煙,今世也不喜歡彆人在他麵前抽煙,可是能在他麵前抽的都是年齡大了的人,他幾句話也說服不了對方不抽,就不自討沒趣了,隻能尊重著。
聽說老爺以前也抽煙抽的很厲害,後來他出生了為了他好,就不抽了。
一下子就能把煙戒掉,下邊不知道忍了多少次,唐瑾也是佩服他的。
唐老爺子思索著說:“縣太爺又不親自去盯著,就算是去看也隻是看幾次,都是下邊的人在定。好地給定的低一點會少交一些稅,這樣就會有人給乾這差事的人一些好處 ,這人也會借此機會收好處,給差一點兒的地定的高一點兒,稅糧的總量是不能變的。”
裡正發愁的就是這個:“我就是怕咱們村的地給定的高一等要多交稅,縣太爺這不是吃飽了沒事兒乾麼?”
“這也未必是壞事兒,縣太爺其實是想做一件有利於百姓的事,讓肥地多交貧地少交,這樣大家日子都好過了,隻是他的好心並不能得到一個好結果。”唐老爺子總結。
唐瑾在一旁聽著,突然想起了曆史課上有些人變法的失敗,怕是原因就在這裡。
想著這些年都在家裡,出去也就是去過外公家和府城,也沒怎麼外出過,就期待的望著唐老爺子:“老爺,我求你個事成不?”
“何事?”唐老爺子斜掃了唐瑾一眼,連求字都用了,可見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