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棟望著唐瑾的方向,一直到看不到他了,才轉身,跟著他表哥一起,讓剛看到他湊過來的和車夫帶著他們走向自家的馬車。
上了馬車,唐老爺子跟著第二晟說了一下,他們先回去了,不等第二麒了。
第二晟點頭應下,回去了。
路上,唐老爺子問起發生了什麼,唐瑾一一說了,坐在車裡的唐五叔笑了,終於覺得委屈的唐瑾像個孩子了,安慰他:“好了,彆難過了,現在他們都知道冤枉你了。”
唐瑾抿著嘴點頭,唐老爺子卻沒有說話。
騾車很快就到了他們租住的地方,進去後唐瑾想洗個澡,天氣實在太熱了,結果唐老爺子說拿毛巾擦一下,怕他著涼,唐瑾隻好洗了手腳。
本來以為歇息一下,等著他外公他們回來吃了飯,被問了話,就可以休息了,沒想到唐老爺子給唐瑾上起了新課來。
等第二晟他們回來,三人自然是問了唐瑾一番,第二麒同仇敵愾的對唐瑾道:“乖乖你彆怕,要是再遇到這樣的人,你就來找我,我幫你趕走他們!哎呀,你今天就應該來找我。”
“還找你幫忙,人家是甲戌排,你那個時候還沒進去呢,可給我長點心,好好念書!”第二恒點了一下兒子的額頭,念叨他。
吃了飯,唐老爺子說今晚讓唐瑾跟他睡,不讓他跟第二麒睡了,第二晟看唐瑾下午情緒一直不好,立刻就搬到了第二麒那個屋子裡去了,想讓唐老爺子安慰安慰唐瑾。
等上炕睡覺時,唐老爺子拉著一張薄單子給他蓋著,問:“怎麼,還沒有想明白?”
唐瑾歎了一口氣:“我可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自作自受了!”
唐老爺子笑看他一眼,不說話,唐瑾小聲的說著自己的心裡話:“我本來看向煒家世高,跟他熟一點,以後有什麼事也可以找他打聽,所以才沒說我不是京城的人,沒想到當天就穿了幫,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唐老爺子靠著牆,笑道:“睡。”
竟然不對此事發表意見,唐瑾以為自己會受到批評呢,問唐老爺子:“老爺你都不說點什麼嗎?”誇他罵他都行啊。
“有什麼好說的,你處理的很好,雖然魯達說的話看著是一件小事,可是不處理了,說不得以後就會有不好的名聲流傳出去。至於你誤導了向煒的事,人每做一件事都會有很多種結果,是以不能評價對錯,隻要記住謹言慎行就行了。”
唐老爺子這樣一說,唐瑾也就將這事放下了,至於魯達的事,他敢亂說,他就敢澄清,可不怕他再有什麼著,總之不能因為他是個多嘴的,反倒是起了畏懼心,怕了對方了。
在兩人談論起這事時,也有人在談論這事。
向煒跟他爺爺說了後,總結道:“我現在回過味來了,唐瑾當時說我的時候,我心裡那種奇怪的感覺是什麼了,他做事簡直跟桓棟一樣讓我討厭!”
向爺爺笑了笑:“哈哈,凡是比你聰明的,你哪個不討厭?”
向煒噘著嘴,感興趣的問他爺爺:“那你說,我能不能交他做朋友?你也說了,唐瑾是個心眼多的,比一般孩子還要聰明通透,我現在交好他,將來他要是當官了,豈不是一個人脈?”
向爺爺笑著點頭,說好:“你想做什麼就去做。”
嘴上這樣說著,其實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現在一個聰明點的孩子,將來能有什麼做為?就算過了省試,過了國子監的檢試,一個府試裡考了第六的還想過了中書省的覆試不成?
連覆試都過不了,誰知道他是二十歲能考上進士還是三十歲能考上進士擬或時間更長?考上了沒家世背景,從小官做起,怕是一輩子都爬不到與他們向家同一個位置上。
即使最後過了殿試授了官,又能如何?那些官職,也不是什麼重要位置。
不過他不會阻止自己的孫兒教朋友,路是孩子走出來的,有些道理,隻有他自己經曆過了,他才會明白。你告訴他了,他沒體會過,不會信你,反倒是覺得你死板迂腐是個老古董嘍。
這邊桓棟也向著自己的姑婆說了這件事,並評價道:“初時看著挺成熟一個孩子,沒想到到底是個孩子,沒藏住委屈。”
桓氏笑了笑:“這可不多見,你竟是能跟人談得來。”
桓棟笑了:“他跟一般孩子不一樣。”
桓氏笑問他:“那你真是覺得他藏不住委屈嗎?”
桓棟怔了一下,他不像向煒一樣,路上總想著這件事,他根本沒當回事,隻是隨意說來聽聽,此時聽了他姑婆的話,晃然道:“原來竟是裝的,這唐瑾,腦子轉的真快,一點委屈都不想受。”
“那可不一定是不想受委屈啊。”桓氏歎了口氣,喝了口茶,放下杯子道,“你要是不討厭,倒是可以交交,說起來,以前京城裡可是有一個姓姓唐的富貴人家,家長也是個聰明的性子。”
桓棟意外了,問:“唐家?我怎麼沒聽過?”以他家和他姑婆家的家世,能被她說一聲富貴人家的,那也不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