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好後,放在了桌子上麵晾著。
唐老爺子沉默了一陣,感歎著:“我年輕的時候氣盛,”說到這裡,他又停了下來,覺得似乎不能說下邊的,幾多遲疑,才望著唐瑾認真道,“唐家興盛再重要了,其實還是你和家人的安全更重要。”
當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他滿心想著要光複唐家,看重的隻是他存在的意義,可是這七年多相處下來,慢慢有了感情。
他希望他聰穎,他果然會讀書;他希望他勤奮,他就能不玩耍;他希望他懂事、上進、明理,他比他所能期望的更加懂事、上進、明理……這是一個從裡到外無一不符合他要求比他要求能做到更好的孩子。
這樣好的一個孩子,他突然就有些不忍心將他困死在自己的心願上了。
唐瑾心下一震,突然間就感動的無以複加。
老爺子說這話,不止是讓他量力而行,而是將唐家一定要興盛的強大的“責任”降低到了“努力”的程度,是給他一把套在他身上的“責任的枷鎖”的一把鑰匙。
他是一輩子的期望到了最後反而看淡了麼?不,他隻是如今更加看重他了。
唐瑾鼻下發酸:“我一定,會儘我所能。”
唐老爺子欣慰的點了點頭,放了一些心。他以前,深怕這話說出來,反而讓他沒了動力,這孩子明白就好。
等書背上的膠水乾了,唐老爺子讓唐瑾把書放回去,帶著他上去了。
這一夜,唐瑾並沒有睡好。
天亮後收拾東西,裝車,一大家子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臨出門時,第二惠抱著唐瑾哭的眼淚直流。
唐家三個爺爺也都紅了眼睛,強忍著不出聲,他們知道,路途辛勞,一個弄不好,這或許就是他們見唐老爺子最後一麵了。
唐三嬸也紅著眼睛,對著唐三叔殷殷叮囑。
其他人都被離彆的場麵弄的心下傷感,唐老爺子把家裡的事在先前都一一的向家裡人囑咐好了,看著一大家子人,牽著唐瑾的手道:“走了。”
他帶著唐瑾上了家門前的車,唐轉駕車,唐三叔帶著大夫駕另一輛車,向著村口駛去。
一路到了鹹陽府,與第二恒和第二麒會合,又是一番離彆。
然後,他們過了長安城,從官道上一路東行,向著京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