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玥問起幾個學生的容貌特點的時候,灰衣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記得了，都說鬼也怕惡人，像他這種廢物小妖自然也是害怕的。
那女生的惡意濃鬱的都快比上惡鬼了,灰衣當時隻想要趕緊把她們打發走，並沒有注意到彆的。
“如果非要說的話,就是……有兩個女孩子挺漂亮的。”
灰衣遲疑了一下補充了細節,作為一隻單身多年的鼠,雖然他的審美更傾向於皮毛油滑的母鼠，但是漂亮的人類女孩子他也是懂得欣賞的。
楚玥：“……”
這線索約等於無，藝術係的女孩子多年的藝術熏陶,長相基本都是水準線上,漂亮在藝術係約等於大白菜,灰衣這個線索就是相當於讓他們在一群大白菜中,找兩個最清秀的，這可能嗎。
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楚玥便示意範希特森一起離開店鋪。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說起來到現在為之，林雨這個事件中她已經三番四次地碰上這位外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楚玥總覺得對方對這個案件很感興趣的樣子。
對上楚玥銳利懷疑的眼神,範希特森聳聳肩笑了：“楚玥小姐,冒昧問一句,你為什麼對這個案件感興趣？”
“我有獎金，你有嗎？”
好吧，這的確是個無法辯駁的理由。
範希特森哽了一下,隨即笑了笑道：“我很喜歡燕大，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不希望燕大有什麼危險,更何況林雨是我的學生，我也對她的離奇死亡很感興趣，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畢竟我也想趕緊抓到凶手，免得再有學生遇害，這關係到我現在生存的環境，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楚玥大約也是出於這樣的原因，她有些明白，不過還是覺得範希特森此人非常活雷鋒，要知道詭異死亡產生的惡鬼，並不是誰都能應付來的，就算他們修行中人，也有可能不小心失手身亡。
範希特森竟然不懼危險，看起來的確是個熱心的好人。
“更何況……”範希特森朝著楚玥微微一笑：“我對楚小姐的東方幻術一直很感興趣，也想要見識見識，楚小姐難道想跟您那個蠢豬搭檔合作，萬一被智商汙染了怎麼辦？”
不，她誰都不想合作。
因為這兩個男人感覺都很有那個大病的樣子。
如果楚玥喜歡看動漫，就會說出更精準的評價了，中二病、裝逼犯、自戀狂是非常適合兩位男士的標簽呢。
楚玥瞥了範希特森一眼，一語不發地直接離開了。
剛回到學校，劉向東滿臉焦急地走了過來，語氣還有點衝：“你跑到哪裡去了，我找你半天了，又出事了。”
楚玥一怔，也沒有和劉向東多說什麼，而是匆匆趕往出事地點。
這一次出事的依舊是藝術係的女生，這個女生是聲樂專業的，她死的很難看，是用絲襪把自己吊死在練聲大教室的廁所裡，死的時候赤身果體，內臟的碎片塞了滿嘴。
如果說林雨的死亡是詭異，暈迷的女生是殘忍，那麼這個女生的死亡就非常血腥了，也可以說惡鬼的手段又升級了。
“媽的，林雨的魂魄到底躲在那裡了，她還要害多少人？”
劉向東忍不住怒罵一聲，雖然經常出靈異案子，可是廁所裡的一幕，還是讓他極為不適的變了臉色。
如今林雨的魂魄藏起來不肯出現，又猜不出來對方的殺人動機，他們這麼被動下去，死的人隻會更多，如果林雨的力量再壯大下去，隻會牽連燕大裡更多的無辜師生，必須要想辦法找到林雨，或者說找出來她的殺人規律，才能在她下一次殺人之前，及時抓住她。
“林雨生前真的是乖學生嗎，她要是乖學生怎麼一死就能成惡鬼，殺人的方式還這麼凶殘。”劉向東發泄怒氣般地嘟囔，隨即他眼前一亮，拍手道：“我知道，學生嘛，單純，性子又偏激，一點芝麻大的事兒就能上升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她長得這麼漂亮，肯定是為情而死，說不定偷偷早戀了，然後兩女爭一男，跟嫉妒她的同學發生衝突，然後被她同學害死的。”
劉向東越說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得意洋洋地朝楚玥道：“看我一口氣破了這個奇案，給你掙個最高額的獎金。”
劉向東覺得自己睿智極了，不愧是特辦處的精英人員，智商就是高，再看看楚玥還在那裡沉默，更是覺得楚玥一定是被自己的風采折服了，女人嘛，不就是喜歡強者，再強的女人也不例外。
他一心要在楚玥麵前表現，急匆匆地去查林雨的交際圈，好還心地跟楚玥道：“我知道這理解起來太複雜了，你放心，我查出來會跟你講清楚的，到時候打boss不會落下你的，你就在這裡等著吧。”
然而讓劉向東失望的是，他查了一遍林雨的交際圈，林雨真的是乖到大學都不早戀的女孩子，更不可能因此和彆人發生衝突，而舞團之中，大家對林雨的舞技也比較佩服，沒有產生什麼嫉妒心。
“媽的，這女孩該不會是哪裡有缺陷吧。”劉向東覺得匪夷所思，這世界上還有專心事業的漂亮女人，越漂亮的女人不是越喜歡被男人追捧嗎，這個林雨肯定有不為人知的毛病。
另一邊楚玥則是追查到了死亡的聲樂專業女孩的寢室，她過去的時候驚訝地發現範希特森也在那裡。
範希特森還挺受學生們歡迎的，死亡女生的室友們在範希特森的安慰下都平靜了下來，好幾個女孩還仰慕地看著範希特森。
在範希特森走出去的時候，有個女生還戀戀不舍地道：“老師，我以後有問題可以去請教你嗎？”
“當然可以。”範希特森優雅地欠身：“隨時歡迎，女士們。”女孩子們都被他的優雅寬和逗笑了。
範希特森自然是看到了楚玥，所以才從寢室裡走出來，他朝著楚玥打招呼：“楚小姐，猜猜看我發現了什麼？”
“石頭。”
楚玥表情平淡，沒有半分的驚訝，反而有種預料之中的冷淡。
“哇哦，我還以為能讓你大吃一驚呢，真是遺憾，楚小姐，你難道就沒有為什麼東西驚訝嗎，你這樣儘在掌握中的感覺，讓我很沒有成就感耶。”
範希特森食指上掛著紅繩石頭，以一種頗為遺憾失望的誇張口吻歎氣道。
“有，你。”
她是因為在劉向東那裡看了許多林雨的資料，再加上職業敏銳度，對石頭產生了懷疑，範希特森又是怎麼這麼快抓住實質的呢？
範希特森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哦，那我真是榮幸之極，能入了神秘的東方美人的眼。”
“不過有一件事你一定更感興趣，並且絕對猜不到，楚小姐，你猜猜看，我發現了什麼。”
楚玥並沒有接範希特森的話，這個男人從頭到尾自說自話，反正最後都會自己說出來的。
果然範希特森委屈地眨了眨眼：“楚小姐彆這樣，你這樣會讓我男性的自尊產生深深的挫敗感的，明明他們都那麼喜歡我，怎麼我的魅力到了您的麵前就毫無作用了呢？”
“說重點。”
“好吧，重點就是。”
範希特森解釋了起來，原來他和楚玥一樣注意到了女孩子們手腕上普普通通的紅繩，也和楚玥一樣順著紅繩的線索查了起來。
雖然灰衣虛假宣傳，吹噓他的石頭是神石，用石頭上沾染的一點妖氣騙學生。
但是灰衣的石頭也的確經過精挑細選，賣出去的石頭款式都不同，除非是一起去求的石頭，比如說小情侶共同求來的姻緣石，那石頭的款式花紋就是一模一樣的，再比如說這出事的女生手腕上的石頭。
“所以她們就是當初一起求友誼石的女孩子。”範希特森一臉肯定：“也就是說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才讓這些女孩子分崩離析，導致一係列事情的原因，一定是出自她們中間，隻要能找到另外兩個拿著石頭的活人，就能夠查出來事情原委了，楚小姐，怎麼樣，和我一起搭檔更有意思吧，我真的對你很感興趣，不考慮一下嗎？。”
楚玥其實也是這個思路，她早已經發現了範希特森所說的話，這些石頭就是讓女孩子們聯係在一起的關鍵。
“如果你說的隻有這些，那麼告辭。”
“等等，好吧。”萬萬沒想到楚玥居然這麼穩得住，還依舊冷心冷情，範希特森無比挫敗，也不敢再賣弄，乾脆直接地道：“我查到了一個更有意思的事情，楚小姐一定猜不到，這幾個女孩子曾經是室友。”
範希特森是這個學校的教職工，思路比劉向東和楚玥更另辟蹊徑一些，他從林雨最開始的交際圈切入，查到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大一剛入學的時候，藝術係的領導不知道怎麼想的，把各專業打散分配了，當時新蓋的寢室樓還在裝修，藝術係的這些女孩就隻能住進了一棟舊樓。
舊樓是六人間的宿舍，林雨她們就被分配到了同一間宿舍中，巧的是分配到林雨她們的時候，隻剩五個女孩子了，於是這五個來自全國各地的女孩就成為了室友。
直到第二年，新的四人間寢室樓裝修完畢，女孩們這才重新打散分配了。
“死去的林雨、暈迷的舞蹈生、慘死的聲樂女生、還有兩個女生暫且不知道是誰，這兩個女生一定就是林雨的下一個目標。”
“所以說當年的寢室裡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如果能夠弄清楚的話，就知道一切的原委了。”
範希特森說的沒錯，林雨下一次動手還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他們要抓緊時間，趕在林雨動手之前，先把另外的兩個潛在受害者找到，免得再壯大林雨的力量，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事不宜遲兩人沒有再多耽擱，急匆匆地來到了林雨當年的另一個室友專業，說起來這個專業還是範希特森教授的專業，藝術概論與聲樂發展史專業。
等到了班級問起那個女生的情況時，不管是同學還是輔導員表情都變了。
“就在一個星期前，郭梅兒在器樂頂樓倉庫自殺了，家裡人來大鬨了一場，連屍身都沒帶走，拿著賠償款就走了，郭梅兒的屍身還是學校掏錢送去火化的，也不知道火葬場怎麼處理她的骨灰呢。”
輔導員表情冷漠，語氣中不見半點惋惜：“有的人就是這樣，活著的時候給大家帶來無數麻煩，死了也讓大家不得安生，還讓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就是現在的小女孩太脆弱，太自以為是，被家裡嬌慣壞了。”
範希特森揚起眉毛，瞧了楚玥一眼：“哇，這下刺激了，楚小姐，你在想什麼呢？”
楚玥什麼也沒想，告彆了輔導員後，她在門口思考了一會兒，問了本專業人關於郭梅兒的情況。
這些人提起郭梅兒都是滿臉嫌棄厭惡，說起來對方的死，也都是一副晦氣糟心的表情，完全沒有為同班同學慘死的悲痛，和林雨的情況簡直是雲泥之彆。
“這個郭梅兒嬌慣任性，喜歡欺負人，家裡窮的要死，她居然還滿身的公主病，簡直讓人大開眼界。”
“惡心死了，她在學校外麵跟不三不四的男人交往，據說還得了病，臟死人了，不檢點。”
“不好好學習，打胎了好幾次，據說還跟老男人廝混，被人包養當小三，不三不四的女人，我怎麼這麼倒黴，跟這種女人同校還做了同學，帶累我們班名聲。”
“還勾引老師，yue了，亂搞得了臟病，是個小偷慣犯，偷室友東西，上課不好好聽課，考試不好好考試，整天遲到缺席，老師們都煩死了，屢教不改。”
“窮山惡水多刁民，不是我歧視窮人哈，實在是有些人拿窮當擋箭牌呢，覺得自己家裡窮，大家活該讓這她啊，她跟她家人都一樣沒素質，自己自殺了，影響了學校，家裡人居然還橫的不行，獅子大開口索要大筆賠償款，嘖，也不嫌死人錢拿著晦氣。”
“她就是在舞蹈專業混不下去了，素質一塌糊塗，成天倒數第一，老師們都嫌棄的要命，這才轉到我們專業的，怎麼了，我們專業是垃圾回收站啊，憑什麼收她這種彆的專業不要的廢棄垃圾。”
“一點素質都沒有，衛生習慣又差，聽說當年在宿舍，她還把用過的衛生巾放室友床上，簡直操了，怎麼有這麼惡心人的人啊，難怪她室友都不想看見她。”
“我要是她室友啊，我恨不得她早死早投胎，聽說她不止偷錢，還因為嫉妒，給室友的護膚品換成了什麼水，差點害人家瞎了眼，嚇死人了這種人，跟她當同學，整天提心吊膽的，媽呀，就怕她哪天反人類害我們，還好人死了，死得好。”
這種和林雨口風兩極分化的評價，讓人不由大開眼界。
“看來真是個壞孩子呢，大家都不喜歡她。”範希特森歎了口氣：“她的死應該和林雨沒關係吧，畢竟林雨昨天出的事，這個郭梅兒是一個星期前自殺的，而且郭梅兒這種風評，聽起來死的也不冤枉啊，我們還是去看另一個潛在受害者吧。”
“未必。”
楚玥看著手中代表著郭梅兒的那塊石頭：“先去她自殺的地方看看吧。”
“那好吧，女士優先，我尊重女士的選擇。”範希特森一副紳士的摸樣彬彬有禮地道。
他朝著楚玥微微一笑，天空藍的眼睛靜謐美好，如同中世紀的王子一般。
如果不是正在查案，那麼藍天白雲，如同中世紀金發王子般的外教，這個氛圍足以讓任何女生心跳如雷。
可惜的是楚玥不屬於任何女生的範疇，她對女鬼的興趣都比對諸如範希特森這類男人的興趣大，範希特森散發的荷爾蒙魅力，直接被楚玥視於無物。
範希特森還沒來得及流露出挫敗的表情和更感興趣的眼神，就聽到有人暴躁地大喝：“你們兩個在這裡乾什麼？”
楚玥和範希特森一起看去，就見劉向東大步走過來，表情無比暴躁，簡直像是抓奸的男朋友。
尤其是看到楚玥和範希特森動作一致的時候，劉向東已經腦補出自己綠了，雖然哪怕楚玥從頭到尾沒搭理過他，也壓根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如劉向東這種男人，最擅長的就是腦補了，從他接受了薛子書任務的那一刻，在他腦子裡楚玥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楚玥，我忙著查案子的重要線索，你不擔憂林雨的事情就算了，怎麼還有心情跟一個外國男人說說笑笑，我們是出任務的，不是出來玩的，從現在開始，你要一直跟在我後麵，協助我辦案。”
劉向東內心惱火，果然再厲害的女人都是戀愛腦，看見高帥的外國男人就走不動路了，也不想想對方的目的，這些外國男人除了騙無知少女的身體，還能乾什麼。
楚玥看著劉向東，然後素來沉穩的她，聽著劉向東叨逼叨逼，慢慢地慢慢地對著劉向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隨即當著劉向東的麵大步離開。
劉向東徹底愣住了，完全沒想到楚玥會給他一個大白眼。
圍觀看戲挑火的範希特森直接就笑了。
範希特森的笑讓劉向東更覺得丟臉，認為是楚玥這種不識時務不守女人本分的女人讓他丟臉，他想也不想的直接伸手去抓楚玥的肩膀。
然而楚玥如同一尾魚，哧溜一下直接從劉向東手心滑開。
還不等劉向東反應過來，楚玥突然折身，緊接著劉向東就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摔的他幾乎吐血，同時眼冒金花，半天反應不過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楚玥就直接一腳踩在他胸口上，直接把劉向東所有的反抗都踩平了。
楚玥這才彎下腰，黑到極致的眸子冷冷地盯著劉向東的眼，唇角勾出了一抹沒有感情的笑：“我隻說一次，我脾氣不好，彆惹我。”
說完她看也不看劉向東的反應，直接揚長而去。
她早就忍夠這個特辦處的蠢貨了，整□□她散發精神汙染，煩都煩死了，現在總算有種打飛了蒼蠅的清淨感。
直到楚玥走了有一段距離了，劉向東才從楚玥的氣場壓製中回神，他臉色青青白白難堪極了，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眼底也閃過一抹怨毒，他早晚要這個敢損他麵子的女人，哭著跪下來求他。
旁邊的範希特森大笑：“楚玥小姐當真是極有性情的姑娘，對嗎，我們查到了重要線索，現在要走嘍，您自己慢慢辦特案吧。”
劉向東咬牙切齒，他覺得一定是這個外國男搶他的功勞，趁他辦案的時候，在楚玥麵前大獻殷勤，還說了他什麼壞話，才讓楚玥這種腦子裡隻有情愛的蠢女人這麼對他的。
不過沒關係，他也查到了一些重要的線索，哼，等他先他們一步破了案，這一對蠢貨男女才會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王者，到時候楚玥這女人肯定會後悔的。
抱著這樣的念頭，劉向東鐵青著臉，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楚玥和範希特森趕到了郭梅兒自殺的頂樓倉庫，還沒有走到目的地，就感覺到陰寒的氣息越來越重，果然這個郭梅兒自殺有問題。
“哦，我的主，這孩子也墮入惡魔的懷抱了嗎？”快走到倉庫的時候，範希特森表情痛苦，忍無可忍地捂住鼻子：“好臭，到處都是腐爛的味道。”
楚玥瞥了對方一眼，這個範希特森的通感很強啊，她感覺到的陰氣，對方也同樣感覺到了。
“你要是接受不了，就先回去，我自己上去查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