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預料中的不同,新秀二的比賽項目是文比,不需要去賽場,隻需要在家中畫符,並將自己所畫的符咒上交賽方就行。
比賽方準備的有特質的符紙,隻有參賽的那個成員才能打開符紙,畫符結束後,符紙會直接飛到評委麵前,由評委們統一評分。
上一次比賽過後,楚玥的名字早已經在新秀大賽中廣為人知,大家都知道新秀大賽來了一個虐鬼如殺雞的年輕觀主,還把韓家的顏麵韓風行踩在地上反複碾壓,那風頭可謂一時無兩,這一次參賽的評委們自然對楚玥會送來什麼樣的符咒感到好奇。
不過也有人猜測,楚玥也許隻是修為厲害,或者說她的那柄桃木劍厲害,她那柄桃木劍一看就是先輩傳下的極品法器,有這樣的法器加持,提高自身的修為,或者虐鬼如切菜自然是輕而易舉,這未必就證明她其他方麵也同樣優秀。
畢竟玄門發展到了現在,也細分出了不少東西,像有些門派家族擅長攻擊,有些修士擅長法陣,有些擅長風水堪輿之類,大部分玄學師在學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會因為精力不濟,精選一個方向學習,也就是說擅用法器進攻的人未必擅長畫符看風水,也可以說是每個人尺有所長吧。
雖然金昌大廈之中,楚玥對付那些惡鬼傀儡用過一次符陣,符陣威力非同一般,但符陣之中的符咒也有可能是楚玥所在的道觀中流傳下來的符咒,並不一定是楚玥親手所畫,畢竟有不少道觀,都有觀中仙逝的前輩傳下的符咒,那些符咒威力強大舉世罕見,並不意味著楚玥就能畫出這樣的符咒。
此時主辦方所在的大廈中,評委們都在期待著一會兒參與比賽的玄學師會返回什麼樣的符咒。
“這個楚玥修為很是厲害啊,新秀一的直播內容我看了,真是驚豔。”
說話的是一個長著長胡須的男子,他出身北派龍虎山,龍虎山張仙師在玄學界赫赫有名,他這一脈的修行理念也與旁人不同,所以受到張仙師的熏陶,這個評委對楚玥還是非常有好感的。
旁邊的一個評委哼了一聲,聽到這人誇獎楚玥,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大好看:“不過是占著法器便利,有那麼幾分天賦的年輕女孩罷了,哪裡值得怎麼高的讚譽,過高的讚譽隻會讓人認不清自己。”
這個人看上去有幾分麵熟,正是當初在威正廳中被楚玥打的滿地亂爬的所謂長老之一。
因為那天的事情過於丟人,所以那天威正廳中的眾人全都選擇對被打一事閉口不提,出了威正廳的門後,所有的人都選擇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隻當自己是不小心吃了個啞巴虧。
因為眾人不這樣做也不行,如果他們把這件事宣揚的人儘皆知,先不提能不能讓所有人都對楚玥和薛東陽產生惡感,首先他們自己丟人現眼、被打的滿地亂爬的事情就要先傳出去了。
這些長老、家主之流的作威作福了不少年,一個二個少說也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了,對於自己的臉麵十分看中,寧可打破門牙活血吞,也不肯把這種丟臉丟到姥姥家的事情說出口。
而且正如薛東陽所說的那樣,既然上頭都站在楚玥這邊,想要拉攏楚玥這樣一個強大的玄學師,那他們就算想要算計楚玥,隻怕也會得不償失。
大概是出於自我安慰,又或者是出於某種無法細說的心理,那天威正廳的那十幾個人在楚玥和薛東陽離開後,湊在一起分析了楚玥的武力。
他們給自己找了一個心理安慰,覺得楚玥能夠將他們這些長老打的落花流水,是因為楚玥手中那一柄神秘的法器,初步評估那柄桃木劍最起碼是仙級法器,握著這樣的法器,也難怪一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就有這般修為。
要知道厲害的法器對人修為的加持那可是無法估量的,尤其是有些道觀或者家族,會有一些厲害的玄學師祖宗,那些祖宗臨死前留下的法器、符咒之流,都可以庇護後人。
大部分天級以上的符咒一張就能夠劈死一大片厲鬼,這種符咒但凡有點修為的後人都能使用,一張符咒就可以讓一個玄門家族有立身根本。
更厲害的就是一些高品級的法器了,這種法器大部分都是跟著先輩們斬妖除魔的武器,本身對於妖魔鬼怪之流就有一定震懾,先輩們逝去之後,那些法器要麼在倉庫中蒙塵,作為先輩門派供養的存在,要麼就機緣巧合下遇到有緣分的後輩,再次成為後輩手中的武器。
同樣的那些先輩們留下的法器,除了本身自帶的威力,和對於妖鬼的震懾外,有一些法器留下的還有先輩們的一些法力,那些法力足以讓有緣分的後輩一躍成為上流的玄學師。
那天威正廳中的人在一起討論了半天,討論出了這個結論,他們認為楚玥手中的桃木劍,就是封存了玄都觀先輩法力的桃木劍,桃木劍為楚玥所驅使,所以才讓楚玥小小年紀有了能夠和他們抗衡的實力。
玄都觀有可能哪一代出現過強大的玄學師,隻是不知道為何那名玄學師並未在玄學界留下姓名,隻是留給了後輩一樣厲害的仙器。
這點也可以從薛東陽身上佐證,那天他們被薛東陽的出現弄懵了,後來想了想,薛東陽已經快三十了,楚玥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楚玥又如何讓薛東陽這種人恭恭敬敬地喊一聲掌教,薛東陽也更不可能是受楚玥的指導,也就是說能讓薛東陽如此臣服的,就是那個留下了厲害法器的人,也是桃木劍曾經的主人。
至於楚玥能夠破了他們合力的誅魔大陣,這些人懷疑是誅魔大陣流傳至今,法陣其實並不完整了,所以才沒有當年能夠直接滅殺封印魔頭,並不是楚玥的實力太過逆天。
這樣一分析,那些所謂的長老之流心中就舒服了幾分,認為自己不至於敗的一無是處,隻是因為楚玥運氣好命好,認了個不知姓名的隱士高人做弟子,得到了玄都觀的一些厲害傳承罷了。
若是離開了那柄桃木劍,楚玥也未必真有那麼厲害,更不可能如張仙師那般,對於道門各法門都有感悟,也不可能如張仙師那般完美,畢竟張仙師有一個,已經足夠玄學界驚豔了。
長胡須的評委摸了摸胡須,看了臉色鐵青憤憤不滿的評委一眼,笑著搖了搖頭:“倒也不至於,我看那位參賽選手,心思縝密思維敏捷沉著冷靜,並不是那般傲慢不遜之人,或許你對她有什麼誤解。”
“她還不夠傲慢不遜?”臉色難看的評委連連冷笑,脫口而出:“她就差把天捅個窟窿了,這麼狂妄自大之輩,嗬嗬,早晚有她受教訓的一天。”
就在兩人因為楚玥的事情意見不一時,有人笑著走了上來:“方道友、李長老,彆來無恙啊。”
長胡須的評委是方道友,他扭頭看向門口,見到來人他起身笑著迎了上去:“韓隊長,彆來無恙啊,今天怎麼有空到這裡來了?”
被喚李長老的人也站了起來,和來人客氣的打著招呼,隻是他依舊沉浸在對那天回憶的憤怒之中,所以臉色並不是十分好看。
讓兩人客氣招呼的韓隊長是一個笑眯眯的儒雅男人,看上去勁瘦挺拔,目光中冷光閃爍,應該也是玄門中的好手。
“沒什麼,隻是帶霜雪過來看看,這不是第二關要開始比賽了嗎,聽人說第二關要用符紙畫符,霜雪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比賽,心中惴惴不安,所以想過來谘詢一下,怕彆有什麼閃失,畢竟我們霜雪還是非常看中這次比賽的。”
韓霜雪?
那不是韓家那個撿回來的養女嗎?
她也參加了這一次的新秀比賽?
李長老和方道友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隱約想起了新秀一中,好像是有個表現不怎麼樣的女孩子,他們沒有從開頭看直播,看的時候已經被楚玥吸引了注意力,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韓霜雪的存在,沒想到那個不被人注意的女孩子竟然是韓霜雪。
看起來這一次韓家的臉丟的夠大的啊,難怪韓家的執行長老急巴巴地帶著韓霜雪來主辦方探情況。
韓風行身為韓家繼承人,在考場中以巡考人員的身份被楚玥按在地上摩擦教育。
韓霜雪作為韓家受寵的養女,一定程度上也代表著韓家的臉麵,結果比賽完了都沒人記得她,最後出名也是以破壞韓風行和蘇小星關係出名的。
至於蘇小星這件事就更搞笑了,韓家內定的未來主母,寧願跟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道觀觀主,甚至當場和韓風行斷絕關係直接悔婚,也要跟著楚玥一起走,這足以讓韓家成為近期的笑話了。
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這位韓家的執行長老曾經是韓風行的道術老師吧,難怪對這件事如此上心。
據說這位韓隊長的真名其實並不姓韓,隻是因為在韓家表現出色,得到家主的重用提拔,後來改成了韓姓,可以說是韓家忠心耿耿的家臣了,之所以被稱呼為韓隊長,是因為他被韓家派到道協分處做了執行隊長。
韓風行被楚玥按在地上摩擦,這位韓隊長的麵子也跟著不好看呢,畢竟韓風行也是他指導出來的。
隨著韓隊長說話,一直老老實實站在韓隊長身後的韓霜雪走了出來,乖乖巧巧地朝兩位評委打了個招呼:“方叔叔,李叔叔好。”
李長老和方道友都向韓霜雪客氣地點了點頭,李道長就問:“韓隊長想知道什麼?”
雖說比賽需要一定的公平公正,如果每個考生都不知道比賽內容,那最好就每個人都不要透漏。
但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在不過分的情況下透漏一些無傷大雅的細節也沒什麼,韓家家大業大的,跟各個口的關係都不錯,大家也都會對韓家賣個麵子,睜隻眼閉隻眼。
更何況韓霜雪隻是想了解一些情況,這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
有的時候嘛,背景和出身也是實力的一種,就好像天賦一樣,這是普通人羨慕不來的。
所以這也是蘇小星脫離了韓家,選擇撕毀婚約,眾人覺得蘇小星太蠢了的緣故。
楚玥的實力再高,就算有薛東陽作為硬後台,那也是個空有武力值的小姑娘,背後隻有一個空空的玄都觀,跟家大業大的韓家也比不來,不管是人脈也好,還是積累的財富也好,韓家在南北兩派中,都算是富甲一方實力雄厚的玄學門派了。
他們都能想象到,蘇小星到了楚玥那邊,會跟著楚玥吃什麼苦,曾經錦衣玉食的韓家未來主母,估計要親自去跑一些臟臭的單子,說不定還會遇到危險,簡直是何必如此。
“新秀二有什麼規則需要注意嗎,當然了,如果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韓隊長領著韓霜雪笑眯眯地道:“主要是我們家霜雪緊張,所以想先看一看,適應一下緊張。”
方道友雖然不太喜歡這些所謂的門派之間的潛規則,不過這畢竟是大家早已經默認的一些東西了,所以他哪怕看不慣,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地站在一邊,整理著新秀二要用的符紙,並不參與韓隊長和李長老之間的對話。
李長老指著符紙道:“這一比是文鬥,就是品鑒各位參賽人符咒品級的。”
“哦,是這樣啊,那能不能看一看符紙,我想讓霜雪先練練。”韓隊長笑著解釋:“其實我們霜雪實力是有的,但一直都在韓家閉門苦修,所以對於外麵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不大適應,你也知道,家主最是注重這些麵子上的功夫,要是這一次再丟了人,霜雪回去也不好交代,她一個小姑娘,我也不忍心看她被苛責,這就厚著臉皮過來了。”
說是擔心韓霜雪回去不好交代,其實還是韓家介意之前麵子儘失去的事情,所以這一次想要想辦法扳回臉麵而已。
這些事情李長老和方道長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並沒有說什麼,隻是任由韓隊長帶著韓霜雪去拿特質的符紙。
韓隊長拿著符紙對韓霜雪道:“你先用這些符紙練習一下吧,儘管畫,畫壞了讓你李叔叔和方叔叔在給你拿一張。”
韓霜雪點了點頭,蹙著眉咬著唇道:“可是楚玥這麼厲害,我就算再練,能比得過她?”
韓隊長擰眉:“哪有沒比賽就說喪氣話的,你先練著,更何況,那個楚玥也未必擅長符咒,你想好了要寫什麼符咒,到時候家裡會給你請專長此符咒的師父教你。”
韓霜雪就不說話了,韓隊長卻從符紙旁邊走過去,湊在方道友身邊看了兩眼,驚奇地道:“這些符紙上有考生的姓名信息?”
方道友不覺得有他就解釋了起來:“是的,這是為了防止他人代寫,考生姓名信息鎖定了考生本人,隻有考生自己才能在符紙上畫咒。”
“原來如此。”韓隊長點了點頭,他伸手去抽符紙:“我看看霜雪的符紙。”
方道友猶豫了一下,韓隊長便笑著道:“你都說了這些符紙上的信息已經鎖定了考生本人,難道還怕我替霜雪畫符啊,這是對你們主辦方沒自信,還是覺得我怎麼蠢,會當著你的麵畫?”
方道友被韓隊長說服了,便稍稍鬆了手,讓韓隊長抽出了其中一張符紙,符紙上麵寫著的正是韓霜雪的信息。
也不知道韓隊長做了什麼,他捏著符紙像模像樣地摸了摸撚了撚,符紙竟然發生了一聲爆炸聲,還直接炸出了火花。
方道友站的近,被炸的措手不及,隻來得及抬手用拂塵一擋,整個人就被韓隊長弄出來的動靜炸到了一邊,手裡的考生符紙都掉完了。
“韓隊長,你乾什麼,已經讓你們看到這麼多信息了,不要做更過分的事情了!”
方道友被炸的狼狽,表情也冷了下來,看著韓隊長直接嗬斥出聲。
韓隊長笑嗬嗬地擺手解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試試看符紙是不是真的隻能讓考生自己畫符,畢竟我們家霜雪做足了準備,不想被其他人用不正當的手段打敗。”
方道友被韓隊長的無恥搞的表情一陣扭曲,他心道,最喜歡搞不正當手段的難道不是你們自己嗎。
不過他無意與韓家來的人發生爭執,畢竟他也有自己的門派,若是和韓隊長鬨的太過分了,最終會讓兩個門派交惡,造成的影響就不大好了,畢竟龍虎山這一派近幾年其實已經有隱世之心,不怎麼參與玄門中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