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主人你是怎麼知道的?”
“空一”縱身一躍,就來到宋渝麵前。他扶著廣袖,眨巴著眼睛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空二?”
“欸,主人不愧是主人。”
他明明和空一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主人是如何分辨?他抓著後腦勺,圍著宋渝團團轉。
“主人,你行行好,告訴我吧。以後你讓我摘蘋果我絕不采橘子,你叫我沙人我絕不放火。”
“滋啦”,撕掉礙事的廣袖,空二才覺得神清氣爽。也就那斯文敗類喜歡這款式,撕的好撕的妙撕的呱呱叫。
想象那人萬年不變的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空二忍不住仰天長嘯。
這還用得著分辨?明顯的不能更明顯好吧。宋渝懶得理會空二這個話癆,不耐煩的將竹籃塞到他手裡。
趕緊乾活去吧!
隻這會兒工夫,她已經給空二繞的頭疼,真虧了空一好脾氣,忍常人之不能忍。
“主人。”
竹林深處走出個衣袂飄飄的謫仙,連彎腰的角度都如同範例般工整,找不出一絲瑕疵。
“所以我機緣巧合之下解鎖第二層封印,結果就是把一個話癆給放出來?我……可以把他再封印回去嘛?”
果林裡響著怪腔怪調的曲音,看來那家夥心情還不錯。
正準備直腰的空一趕緊再次行禮,這次他甚至把腰完成九十度,“主人莫生氣。空二他不過就是有些孩子氣,並沒有什麼壞心思。更何況,他已經封印了幾千年,難免話多。”
嘖嘖嘖,謫仙師兄和二哈師弟……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啊。
“空一,我看空二對你很不服啊。”
“當然不服氣!我身負萬套劍訣,揮手間日月無光天地變色,豈是空一這樣的黃口小兒能比的?”
提拉著滿滿一大籃蘋果,空二風騷的淩空飛馳。
“主人,我特意挑的最大個的,怎麼樣,我敬業吧?”
敬業個屁!宋渝一看便忍不住爆粗口。這一籃子蘋果個個西瓜大,哪是物資貧乏的七十年代該有的?這樣的蘋果真拿出去,大家不得把她當妖怪?
“空二,再去摘一籃,要最小最醜的。”
“我不。”空二氣的眼淚汪汪,他根本沒有看見空一快要抽筋的眼睛。
“空一你居然這麼瞧不起我?我辛辛苦苦摘來送給主人,你嫌什麼嫌?難道,是怕我搶了你的風頭?空一啊空一,你不是自詡是翩翩君子嘛,怎麼君子還這樣小雞肚腸?”
他把竹籃往空一懷裡一塞,然後雙手抱臂歪過頭去,抽空還用衣袖抹了把眼睛。
空二連珠炮般的問題,把宋渝和空一問的一愣一愣的,這都是哪跟哪呀?
空一哭笑不得的抱著竹籃,無奈又包容的笑了笑,“主人,這籃蘋果還是您自個享用為好。現下您所處的時代生活困難,有些人甚至一輩子沒有見過蘋果。這般……完美到極致的,還是不要拿出去為好。”
“還是空一想的周到,理該如此。”
原來是這樣,居然是他錯怪了一哥?削尖耳朵的空二碾著腳尖,無意識的抬頭望天。
咳咳,他果然還是太年輕,不知道主人會不會真的把他封印?不要啊!他還沒玩夠呢。
正在空二迷茫失落之際,他懷裡塞進一隻空竹籃。所以,這是告誡他,竹籃打水一場空嗎?所以,他剛剛才出來溜達一圈,就要繼續封印?
他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利索點,再去摘一籃蘋果。記得,要最小最醜的。”
哇哦!原來是介個意思?空二立即陰轉晴天,高興的一蹦三丈高。
一哥還是夠意思的。那,老大的爭奪計劃他還是暫緩吧。
不過,隻是暫緩。
放棄,那是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的。
拎著籃子,空二蹦蹦跳跳向果林走去。這次,他一定能圓滿完成任務。
這頭宋渝在為蘋果操心,徐大奎這邊,他也在為蘋果糾結。
放了個把星期,藏在衣櫃裡的那隻蘋果有點發蔫,表皮皺巴巴的。閉著眼深嗅一口,連撲鼻的清香都已經若有若無。
是該到了它壽終正寢的時刻了。
徐同學盤腿坐在床上,雙手雜耍般拋起接住,送到嘴邊卻又遲遲不張口。還是舍不得啊,這可是宋老師親手送給他的,極具紀念意義。
當然,回想起那天把蘋果帶回家的熊樣,徐大奎自己都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鑽。
把蘋果湊近燈泡,他仔仔細細端詳,宋老師家的蘋果果然不同凡響,比他拳頭還大,哪怕乾癟依然可以窺見當初的美貌。
咳咳,蘋果隨人!
聞一口,他都覺得是褻瀆。
現在要張嘴咬?
徐大奎張著血盆大口,“啊嗚啊嗚”啃了半天,連皮都沒有嗑破,就啃了點空氣啃了個寂寞。
“哎!”徐大奎愁眉苦臉的垂下胳膊,望著窗外呆呆出神。
離那晚他英雄救美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宋老師怎麼還沒有上門,她不是說要來他家拜訪嗎?
有譚隊長做擔保,徐大奎回家後根本沒有受到任何盤問。到是第二天,家裡就在老頭子的強烈要求下,開始大掃除工作,主要為了迎接宋老師蒞臨拜訪。
至於嗎?
哎哎哎,院子裡雜草都沒整乾淨,這一個個乾的什麼!
徐大奎擼起袖子,親自上陣,三下五除二,你們猜結果怎麼著?
給他找出來三根,三根呐!
想到家裡人乾工作的馬虎勁,他已經沒有辦法交付信任。從那天開始,徐國慶翻遍家裡的角角落落,決定不留一個死角。
桌子,要擦到手指摸上去不沾一絲灰塵。
地板,要拖到可以撒潑打滾不臟衣服。
盤子,要洗到鋥光瓦亮光可鑒人。
大梁,要撣到光潔如新,要是能再上一層清漆就更美……屁,剛上過油漆有異味,這個主意劃掉。
院子裡,要看不到一根雜草。
廚房間,要找不出一點油膩。
房間……咳咳,房間……就不用了吧?想到宋老師會踏足他的私人空間,徐大奎麵紅耳赤心如擂鼓。
不不不,房間還是要打掃的,萬一那啥,宋老師想參觀呢,他還能攔著不成?
爬上爬下,徐大奎用這短短幾天時間,把前十五年該乾的活全都補上了。
腰現在還酸著呢!徐大奎單手捧著蘋果,另一隻手猛捶幾下老腰,又扭了扭,才覺得鬆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