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長征絲毫不顧臉麵,嗦著手指頭上的汁水,滿足的打了個飽嗝,他才戀戀不舍的起身,一步三晃去小湖邊洗手。
實在太美味了。
跟今天的叫花雞一比,他以前吃的那叫一個什麼破玩意啊?虧他還當成心頭寶,時時惦念。隻此以往,他的糙嘴就算是給養刁囉。
“吧唧吧唧”咂咂嘴,剛剛才吃撐,董長征又開始期待下一次出遊。
杜岩糾結的看著自己滿手的油汁,立即洗掉是真有些舍不得,可讓他像董長征一樣舔手指頭,他又實在做不出來。
嗯哼,在家也就豁出去了。
“咦,杜岩你盯著自己手看半天了,想舔就舔啊,婆婆媽媽的看著我肉疼。”
邵清不死心的把十根手指再吮吸一遍,哎,沒味了!嘗過如此美味,叫她如何麵對沒滋沒味的大鍋飯?
鋼鐵直女說的就是邵清這樣的吧?偏偏她根本沒覺得,自己的言語對杜岩造成了一萬點傷害。看杜岩紅了綠綠了紅的臉就可以知道,被傷的有多深。
唐玉敏摟著宋渝,不厚道的笑得掉眼淚。真的是八竿子都合不攏的兩個人,她瞎操哪門子心。
太陽西下,歸程在即。
邵清眼淚汪汪的左擁右抱,覺得自己已經到達了人生巔峰。護著背在前胸的竹簍,她拄著竹杖,瀟灑的揮手道彆。
也好,至少不用再啃狗糧了。
話說……她是不是也應該找一條小狼狗了?家裡給她介紹的對象,她是不是可以碰個麵?嗯?公安局那個好,還是縣政府這個強,頭疼!
“小渝,累了吧,我背你下山。”董長征學著邵醫生的做法,把竹簍背在前胸,然後期待的彎腰蹲下。
“不……不行,我累慘了。”看著夫君寬厚的肩膀,宋渝臨時改口。趴在這樣的背上,晃悠悠的,一定很舒服很滿足。
試試吧。
宋渝後悔了!
剛跳上夫君的背,她就開始後悔,自己怎麼想不開要董長征背?
大腿分開跨在董長征腰側,胸前的柔軟整個壓在男人後背,還要伸出胳膊環上他的脖頸,這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羞恥的姿勢?
她掙紮著想要下來,卻引起夫君帶著隱忍又痛快的喘息,還有一聲低喝,“乖乖的,彆亂動。”
宋渝發誓,她兩輩子都沒有這樣聽話的時候。石化般趴在夫君背上,一動不敢動,她本能的覺得現在的夫君,就是一座活火山,隨時準備噴發。
大腿根被夫君粗糙的大手握住,即使隔著布料,她依舊能清晰的感受到掌心滾燙的溫度,甚至於大手的每一個紋路,都深深的烙印在她心頭。
鼻尖是夫君夾雜汗味的男人味,耳朵邊是男人如擂的心跳,身下是男人**的肌肉,宋渝羞澀到繃直腳尖。惟願速度快一點,再快一點。
慢一點,再慢一點。
心愛的媳婦就貼在他背上,雙手還緊緊抱著他的脖頸,兩個人呼吸相聞,心跳相同,是甜蜜是煎熬更是考驗。即便已經忍到快要爆炸,董長征依舊期待時間能走慢一點。
背後柔軟馨香的嬌軀,他用雙手緊緊握住,顛簸的山路他保證如履平地,胸前的竹簍雖然沉重,卻不能妨礙他躲閃枝條。總之,一切以媳婦為先。
看著董長征夫妻倆恩恩愛愛離開,杜岩斟酌再三,這才鼓足勇氣說道。
“天快黑了,山路又窄,玉敏、玉敏你……可以拉著我。”
火燒般鮮豔的晚霞,是他最好的掩飾。霞光印照到他的臉上,分不清是紅霞還是紅臉。
看著東張西望手足無措的杜岩,唐玉敏這一刻心情如此複雜。能讓一個嚴肅到嚴苛,古板到極致的男人,說出這樣的話來,如果這都不是愛,那她就不用再期待愛情了。
咽下悔恨的淚意,唐玉敏不客氣的迅速抓緊丈夫的胳膊。學著宋渝一樣,她踮起腳尖,捏了捏男人發燙的耳垂,大呼小叫,“哎喲,杜岩你發燒嗎,怎麼耳朵根都紅了?”
杜岩克製的拉下唐玉敏的手,望了眼天邊的紅霞,一本正經的分析,“不是,是晚霞映紅了我的臉。”
妻子笑得賴在他身邊,渾身打顫,他無奈的親了下妻子的額頭,嘴唇也跟著戰栗,“拉緊我,不要怕。”
這是董長征剛剛教他的,不好回答的問題就親,親著親著女人就忘記了。他其實也不是很想親來著,隻是試驗一下效果,真的。
哎?看見唐玉敏眼裡晶瑩的淚花,以及無處安放的深情,杜岩發覺,這主意不壞!董長征不愧是我輩楷模,值得他好好學習。
牽著唐玉敏的手,杜岩心情飛揚,第一次無拘無束的當著妻子的麵,吹起了口哨。並不悠揚的甚至是斷斷續續的樂聲裡,是他曾經的童年。
所以,他又找回了快樂?
“杜岩,不許再吹!”這吹的都是什麼破玩意,害的他尿急好不好!董長征有些急眼。
“跨林海,穿雪原……”
荒腔走板的另類唱腔突兀的響起,驚的晚歸的鳥兒“撲棱撲棱”全飛走了。
“董營長,你唱的也就那樣吧。”身後傳來杜岩不服氣的吼聲。
“向前進,向前進……”
“噓籲噓籲!”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響……”
“噓籲噓籲噓!”
“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
“噓籲噓籲噓籲!”
……
男人小心眼起來,就沒女人什麼事。哪怕隻是唱歌水平,他們也一定要爭出個一二三來。
宋渝伏在夫君後背,哪還記得羞澀,兩個男人幼稚的鬥法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捂住董長征的耳朵,她主動親了親男人的耳廓。
如願的看到整隻耳朵變成血紅,她故意撚著夫君的耳垂,還壞心眼的往耳朵吹氣。咳咳,不要問她是怎麼會這一套的,就是無師自通,信嗎?
如願的感受到顛簸,宋渝突發奇想,想用手感受夫君的容貌。想乾就乾,被寵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
這是眉毛,又粗又硬,看來跟董長征脾氣一樣,可他……在她麵前脾氣再好不過。眉毛下麵是眼睛,記得夫君瞳孔是棕色的,看著她時分外深情。
眼睛下麵比筆直□□的鼻梁,她的手指從山根一直滑到鼻翼,再往下就是嘴唇。夫君氣血旺盛,唇色鮮豔,微薄的唇總能帶給她無儘的戰栗。
宋渝的手指,沿著唇形遊走一圈,最後停留在中間,輕柔的撫摸。她居然如此大膽,光天化日之下撫摸一個男子的臉?要是外祖母和舅母知曉,必定是雷霆之怒,甚至是家法伺候。
嘁,自由真好。
“啊嗚”,宋渝發覺自己的食指落入夫君的虎口。粗礫滑膩的舌尖卷著她手指,貪婪的吮吸、舔舐,用力的仿佛要吸乾她的靈魂。
她和自己的手指一樣,莽撞的自投羅網,落入董長征編織的牢籠,用愛為經線溫柔為緯線鑄就的牢籠,沉淪的心甘情願。
晚霞瑰麗,身後青山如黛,前方炊煙嫋嫋,他們就像從理想奔赴現實。詩情畫意的理想,柴米油鹽的現實。
“董長征,快放我下來,給人看見多不好意思。”宋渝輕輕的拍了拍夫君的肩膀,舍不得用力。這麼遠的路程,董長征已經累的氣喘籲籲,汗流浹背。
“怕啥。”董長征把媳婦往上托了托,一臉無所謂的說道,“豬八戒背媳婦,我心甘情願礙著誰?那些個老娘們整天閒著沒事瞎叨叨,不要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