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車很快將荀優拉走。
葉令蔚胃口全無,他有些喪氣的靠在椅子上,“我怎麼開心不起來?”
費瀾伸手揉了一把頭發,“你現在要是很開心,我會以為你不是葉嬌嬌。”
葉令蔚沒說話,他看見荀優,就很容易聯想到自己身上。
如果沒有適配的心源,他應該很快也會成為這種病入膏肓的模樣,而驚喜來得太意外,葉令蔚隻感覺到了血淋淋般的命運的殘酷和無情。
荀優算中途離場,棄權,監考的老師也換了一位,聽說其中一個老師是荀優的爸爸,接到消息就衝出學校裡,一時間,考場的氛圍都變得特彆得壓抑。
這是大多數人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直麵死亡。
費瀾仍然正常發揮,他出了考場,以為還要像上午那樣到處找人,結果還沒來得及放開視線,葉令蔚就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撲進他懷裡。
“哥哥,荀優死了。”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抖。
同時,他們接到醫院和相關部門的電話。
請葉令蔚及其家屬前去醫院,已經找到了適配的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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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的活性很好,與患者適配度很高,如果合適,擇期做完相關的術前檢查,就可以開始移植手術了。”
“但患者和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器官移植有很大風險,即使適配度很高,但畢竟不是機體自己的,機體會產生排斥反應,強度大小也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術後患者也可能產生一係列的不良反應,這些你們都要有一個心理準備。”
“我們會立馬接國外的專家過來。”這是葉岑的聲音。
葉令蔚坐在走廊外邊的椅子裡,他穿著病號服,做了很多的檢查,又抽了不少的血,加上還沒從荀優去世的消息中緩過來,他現在看起來臉色很差。
費瀾從護士站要了一個熱水袋塞到他懷裡,揉了揉他的頭發,“我帶你去看看他?”
葉令蔚驚喜的抬頭,費瀾這時才看見他眼眶是紅的,“可以嗎?”
荀優現在不在腫瘤科,他在心內科專門的轉接室停放著,心臟已經被取了出來,他身上蓋著白布,旁邊圍了不少人,葉令蔚看見上午的那個監考老師——荀優的爸爸也在。
門滑開,他們都看過來。
葉令蔚輕聲說,“我來看看他。”
停了一下,他又說,“荀優把心臟給我了。”
荀優爸爸這才看向他。
為了不再驚擾荀優,葉令蔚隻握了握荀優的手就出去了,費瀾被一群家屬拉著問東問西,荀優爸爸在跟葉令蔚說話。
“我本來不同意的,”荀優爸爸說道,“但他說,死了就死了,死了就是爛掉的肉,拿來做好事怎麼不行。”
葉令蔚安安靜靜的聽著,沒有插話,他知道,這個男人現在有很多想說的。
荀優爸爸扶著椅子扶手,踉蹌著坐下來,上午還精神迸發的中年男人,現在卻可以用老態龍鐘來形容。
“醫生放棄搶救之後他最後還跟我說了幾句話,”荀優爸爸聲音沙啞,“他說本來他還擔心會不會把心臟捐給一個不怎麼好的人,我還笑他隻知道看臉現在後悔了吧。”
“他說沒有,他說本來擔心的,但見過你之後就不擔心了,”荀優爸爸看向葉令蔚,“他說很喜歡你,說你的確長得特彆好看。”
荀優爸爸說著,笑了起來,眼淚也跟著砸落下來,砸得人心口疼。
之後再無話,荀優爸爸坐了一會兒,站起來拍了拍葉令蔚的肩膀,“以後不能做壞人,知不知道,做壞人,他會很失望的。”
葉令蔚點點頭,“我不會的。”
轉接室的門是自動滑開的,他們站在門口,門就感應到自己打開了,家屬們這時候沒有圍著費瀾了,他們各自埋頭抹淚。
費瀾俯身將蓋在荀優身上的白布撚了撚,他喜歡好看的,應該也不會想要自己現在的樣子被人看見。
然後,葉令蔚就看見費瀾退後兩步,深深的朝荀優的遺體鞠了一躬。
荀優爸爸看向葉令蔚,“你對象?”
還沒反應過來,他又說,“是個很有擔當的孩子。”
葉令蔚知道費瀾的輕世傲物,根本沒有事物可以讓他放在眼裡,他看起來什麼都不計較不在乎,是因為他根本眼裡就沒有那些人。
他彎腰,是為了自己。
葉岑還在辦公室跟醫生討論,葉絢的拐杖立在走廊裡,他聽不懂,也拉扯著醫生的白大褂問個不停。
葉令蔚看見這一幕,腳步頓了一下,收回視線往病房走。
是專屬貴賓套間病房,費瀾關上門,葉令蔚就從身後撲過來,他把臉埋在費瀾的後背,悶悶道,“費瀾,我們在一起吧。”
費瀾還沒說話,葉令蔚仰起臉,“但是我要是死在手術台上,你就要成為我的遺孀了。”
“”
葉令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拽住手臂按住腰一把抵在門板上,費瀾神色冰冷,眉眼間的冷意紮得人骨頭疼,“你要是不會說話,我可以教你怎麼說。”
費瀾很凶,葉令蔚很清楚這一點。
在不在一起,這時候在費瀾眼裡,也並沒有那麼重要。
葉令蔚眨了下眼睛,今天的事情一齊壓下來,親眼看著荀優倒在自己麵前,簽下厚厚的一遝同意書,荀優爸爸的身影
他看著費瀾,露出脆弱的神色,嗓音發抖,“費瀾,我不想你當我的遺孀,我想活著。”
費瀾眼睫微微的垂下來,他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鬆開葉令蔚,把人攬進懷裡,葉令蔚很瘦,可以完完全全的被攬入懷中,費瀾順著他後腦勺的頭發,輕聲道,“葉嬌嬌,你會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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