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人,實在沒什麼資格被稱作是葉令蔚的家人。
葉令蔚不知道費瀾是誰,準確來說,他不知道費家在申城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地位,他也懶得問。
“好吃嗎?”費瀾問。
葉令蔚點點頭,“還行,不難吃。”
費瀾雙手搭在桌麵上,看著幾乎蛋糕幾乎有一大半被葉令蔚刮走,手指敲了敲桌子,“喜歡吃蛋糕?”
“喜歡吃哥哥給你買,算昨天你幫我做題的謝禮。”
葉令蔚驚訝的抬起頭,看著費瀾,“啊,我幫你了嗎?我都忘了......”
少年的眼睛閃著光,費瀾清清楚楚看見了眼神裡麵的狡黠,淡淡的提醒,“彆裝了。”
“......”
葉令蔚把叉子丟掉,靠在椅背上,“那哥哥彆占我便宜。”
費瀾微微挑眉,“我占你什麼便宜了?”
“你那天說彆隨便叫人哥哥,你今天又是什麼意思?”葉令蔚眨眨眼睛,“明知故犯?”
費瀾笑了,有些意味深長,“我允許你叫我哥哥。”
本來也是應該叫哥哥的,如果葉令蔚願意的話,費瀾絲毫不介意有這麼一個漂亮好看的弟弟。
葉令蔚正準備反擊的時候,從他們的一側跑過來一個男生,他看看葉令蔚,又看看費瀾,然後轉向葉令蔚,說道,“你跟我過來。”
葉令蔚皺著眉,抗拒之意十分明顯,但他還沒來得及拒絕,費瀾接了個電話,抱歉的彎了彎身,離開了。
那男生明顯是對自己有話要說,還是不能讓彆人聽到的,現在費瀾離開了,他可以無所顧忌的說了。
葉令蔚垂著眼,又撿起桌子上的叉子把玩,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葉令蔚,你跟費瀾,你們關係很好?”
葉令蔚語氣淡淡的,“不熟,剛認識。”
“你離他遠一點。”葉源說道,他隔著老遠,就看見了自己堂弟跟費瀾坐一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雖然葉家現在明麵上跟費家關係保持得不錯,但爺爺說了,除了必要,小輩之間,私下與費家不得有往來。
葉祖閔把麵子看得比天大,大兒媳在大兒子去世不足一月迅速與費家掌權人勾搭上,把葉祖閔氣得進了醫院,以後家裡在不允許提起薑蕙這個名字。
葉令蔚不知道這些,他沒能承載原身的記憶,他知道的,隻是書裡的內容,書裡沒提過的,他一無所知。
“為什麼?”葉令蔚直接就問了,“憑什麼?”
少年現在的眉眼,與那個女人不太像了,以前反而更像,今天再看,比往日平添了幾分的攻擊性,令人不敢直視。
葉源自小心疼這個堂弟,但堂弟從小沉默寡言跟誰都不敢親近,身體又不好,他們已經有半年沒見過的,就僅僅半年,葉源卻突然有些不認識葉令蔚了。
他有些傷腦筋的說,“你媽是費瀾後媽你忘記了?”
葉令蔚慢慢抬起眼,看著葉源,笑容逐漸變得淺淡。
“你以為人家會真心把你當朋友?你以前恨不得他去死,他也是一樣。”
“你爸爸下周要出差,家長會的事情......”
費瀾站在客廳,手裡端著一杯水,望向從廚房裡出來的女人,“我哪來的家長?”
薑蕙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費瀾,她將垂在臉頰邊的一縷頭發挽到而後,溫柔的說道,“你可以去跟你爸爸說,這是你們父子之間的事情。”
費瀾垂下眼瞼。
抿了一口杯子裡的水,忽而笑了。
“薑姨,葉令蔚今天下午倒在了操場上,你知道他叫我什麼嗎?”費瀾輕聲道,十分清楚眼前這個女人的痛點在哪裡。
“他叫我哥哥。”費瀾淡淡道,毫無任何浮動的情緒,“就像小時候那樣。”
薑蕙這個女人,她誰都不愛甚至不怎麼愛她自己,她想要的,是從一而終的愛情,感天動地,海誓山盟。
費瀾唯一知道可以使薑蕙麵具露出裂痕的人,就是葉令蔚。
她的兒子痛,她就痛。
薑蕙站在餐桌旁邊,餐桌上的百合是阿姨早上剛換的,厚重雪白的花瓣,特彆襯現在薑蕙的臉色。
費瀾笑了一聲。
沒說話。
早在她選擇費鏘的當時,的瞬間,她就應該料到了現在這個難堪尷尬的局麵,小時候叫她薑姨的孩子現在仍然是禮貌的叫她薑姨,但字裡行間的語氣神態卻截然不同,仿佛是帶著莫大的諷刺和嘲笑。
但她從未後悔過,即使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