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如此,蘇扶南也直接講起這場戰爭,而是先賣了個關子,按照自己的節奏講述起來。
【時間到達了至德二年,也就是太子李亨即為了第二年。在睢陽之戰前,叛軍那裡還發生了一場大事。也不知是不是報應,叛軍背主的安祿山也迎來了同樣的命運。僅僅是因為自己身患惡疾,脾氣暴躁,動輒打罵下屬。】
【最終就被自己的信任的謀臣嚴莊,親近的內侍李豬兒和次子安慶緒所殺。】
【這個嚴莊也很有意思,以後我們還會提到他。不過現在先講這安慶緒,他這個人沒什麼本事,之所以弑父也不過就是害怕安祿山最後選擇的繼承人不是他。也不知是不是之前的勝利給了他們這夥人足夠的信心,於是他派遣部將尹子琦讓他率領各部族的精銳兵卒與楊朝宗彙合,一共湊了十幾萬人,共同進攻睢陽。】
蘇扶南最後一個字的重音落下之後。
萬道霞光霎時之間散去,與天幕現世之時的奇景截然相反。原本的萬頃碧空突然黯淡下去,竟有如天上的墨池被猝然打翻,層層的密雲網絡瞬間遮住日光。
烏雲如排山倒海一般傾瀉而下壓在滿城人的頭上,低沉的嚇人。正所謂山雨欲來風滿城。經曆了這麼多次天幕的直播,哪怕普通人也知道這是大災難來之前的預兆。
天幕之下,無論是士人還是百姓都不由得哀歎起來。
“我原來隻在史書裡見過‘歲大饑,人相食。’,那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大道理對我這種無能之輩也隻不過是紙上空談。讀這些字句的時候,若說是一點沒有感觸,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是終究無可想象,那是怎樣的亂世……”
“在那樣的世間,人不被當做人,而猶如牲畜一般被肆意屠戮,不,不,或許還比不上牲畜,要麼怎麼說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呢。”
“誰說不是呢?我本是家中幼子,有我那大哥在,父母也不求我怎樣出息,不過是能守其業勉強當個富家子變好。自從這天幕降臨,我每次看到災難時的場景,無不觸目驚心。那兩晉之時,王謝之家,世卿貴族,是何等的風光?可是在大難麵前還不是一具具枯骨。”
這兩人明顯家境不錯,也做過幾日的詩書。如今坐在酒樓裡相對著高彈闊論,雖然談及的是天幕之中災難,可是話語裡的懼怕之意卻仍然摻雜了幾分憐憫。
為他們端菜的跑堂聽到了這番言論,雖然沒有回話,卻在心裡想著。
是啊,都是一樣的人。
又憑什麼呢?
蘇扶南根本不知道她的視頻被投放在了古代的各個朝代之上,但是即使她知道,估計也很難想象到這些視頻究竟造成了多麼大的影響。
投放在天幕上,並非隻有那些端坐在高位上的王侯將相可以看到,而是輻射到這些朝代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