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並不富裕,這些個票券用腳指頭也能想到,一定是王秀香從指甲縫裡摳出來的。沒想到這次這麼大方,居然全都給了他們。
此時,幾房全都起來了。男人們對這些事沒什麼概念更沒什麼興趣,倒是四房媳婦全都圍了上來。看著婆婆手裡那麼多的票券,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王夏燕想到昨天跟王秀香打的嘴仗,看著都已經卷邊的票券,心有戚戚:“我昨天也就隨嘴說說,她,她還當真了啊!”
“昨兒個?!昨兒個你說了什麼?!”趙錦蘭問道。
瞧著婆婆有些動氣,王夏燕看了眼陳芳,求救一般。陳芳連忙會意,上前說道:“昨兒個三弟妹也是話趕話,沒說啥。”
“沒說啥人家能一大早的就送這些個東西來?!”趙錦蘭蹙眉,“老三媳婦,你說,你昨天跟雪兒婆婆都說了啥?!”
許招娣立在邊上,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這事兒自己還是彆摻和的好,便默默的走到院角,拿起大大的竹掃帚,開始掃起了院子。隻是動作幅度很小,一邊掃著,一邊在聽著動靜。
同樣的喜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老二媳婦林珍,拿起早晨洗菜淘米用過的二次水,開始在院子裡潑潑水。水潑下去,倒是將前一天從地麵上蒸騰上來的熱氣給壓下去不少。浮灰都沒有了,許招娣掃地倒是更方便了。
王夏燕依舊吱吱嗚嗚的,趙錦蘭平日裡不是個愛發脾氣的婆婆。有什麼事兒也都是跟他們這些晚輩講道理,像今天這樣質問她的情況,這還真是第一回碰見。
趙錦蘭瞧著她的樣子便猜到了幾分,歎了口氣將碎花手絹包起來,恢複原樣後塞到了王夏燕的手裡:“我不管你昨兒個跟人家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今天你去把這些票券還給人家!”
“我去還?!”王夏燕瞪大了眼。
“順便再跟人賠個不是。”趙錦蘭將袖子卷起來,一臉不容置疑。
老三此時正好洗漱完了,拿著臉盆從院子外頭回來看到這一幕。看到自家媳婦像個受氣包一樣縮在邊上,恨不得躲到陳芳腳下的地縫裡,便上前問了問咋回事。
陳芳便說了個大概。
瞧著自家男人回來了,王夏燕突然委屈起來了。嘴巴撅的老高,一副要哭的樣子。
老三從媳婦手裡拿過手絹,看了看裡麵的票卷,笑著走到趙錦蘭跟前:“媽,不是我說,就這點票,也就夠子林一個人的。”
趙錦蘭上手就拍了下老三的腦袋一下:“你還想咋地?!”
老三“哎呦”叫了聲,摸了摸腦袋,皺眉道:“媽,您能聽我把話說完麼!”
趙錦蘭順勢從院角撈了個小板凳過來坐下,抬眼看他:“成,你說吧!”
崔老三向來就是鬼主意最多,瞥了眼自家媳婦,飛過去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便蹲下身子,跟親媽齊高,“媽,小妹這婆婆當了那麼多年寡婦,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臉麵了。不然的話,她一個寡婦,趁年輕時候改嫁,也不至於這麼辛苦。”
“有事說事,什麼寡婦不寡婦的!”趙錦蘭雖然不大喜歡王秀香,可她也不喜歡自家兒子對長輩指手畫腳亂評論。
“哎!”崔老三也習慣了趙錦蘭,繼續說道,“這票咱就先收著,等到子林啥時候好了,他們小兩口啥時候回去了,您在把這票當做咱小妹的營養費還給她!”
趙錦蘭蹙眉:“這是個啥道理?!”
崔老三話還沒說完,崔老大在邊上附和道:“我看行。”
崔老大為人內斂,雖然臉皮子薄,卻是幾個兒子裡最沉穩的。聽到他都說行,趙錦蘭不免好好想了想。
崔老三繼續說道:“禮尚往來嘛,畢竟大家是親戚。分的過於細致,倒是教人心裡頭不敞亮!”
趙錦蘭想想,也不是不行。將手裡的碎花手絹包了包好,塞進褲子口袋:“那成,我先收著,等他們小兩口啥時候回去了,我再還給他們!”說罷又看了眼老三和老三媳婦,湊近老三說道,“管好你媳婦的那張嘴!”
“成!關上門我就好好教育教育她!”老三依舊嬉皮笑臉的。
瞧著老媽哄好了,又扭頭飛給媳婦一個“怎麼樣,你男人是不是賊厲害”的表情。
王夏燕撅了撅嘴,回了一個“就你皮”的眼神後,便笑嘻嘻的連忙跟著婆婆後麵做早飯去了。
掃地的許招娣和潑水的林珍,吃了了一肚子狗糧,默默的繼續乾活。同人不同命,崔家那麼多對夫妻,真的屬老三家最樂嗬了。這事兒要是換了老二或者老四,一定是聽趙錦蘭的話的。
倒是跟在婆婆身後去做飯的陳芳,覺得還是得跟崔元雪兩口子要個日子,看看究竟啥時候回去。便洗了洗手,去敲了他倆的門。
崔元雪經過這幾天的練習,已經可以十分熟練的從自己的空間中取水取糧了。也不用非要睡覺才能進去,隻要她閉上眼,就能隨時出入空間,這件事真的讓她十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