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你們慢慢說!”秦子林瞧著媳婦兒終於不跟自己搶了,高興的滿臉興奮,露出一排好看的白牙。一瘸一拐的端著痰盂,拄著拐杖往茅廁方向走去。
崔元雪無法,隻能作罷。
陳芳笑:“瞧你這心疼男人的模樣,咋?現在良心發現了,以前耍性子使喚他的時候,都忘啦?!”
崔元雪突然很想知道原來那個崔元雪和秦子林相處的樣子,便直接挎上大嫂的胳膊撒嬌:“以前他不是沒受傷嘛!再說了,以前的我咋了?我能對他不好?!”
陳芳笑笑,用指尖輕輕戳戳小妹的腦瓜子:“你呀你,以前作天作地的時候都忘了!”轉瞬歎口氣,“子林這次大難不死,你倒是變了不少。過去把子林欺負的團團轉,現在也知道心疼他了!挺好挺好。”
稍稍兩句話,崔元雪便知道了。原來那個崔元雪,沒少折騰她這男人。
還好,這秦子林“死”過一次,而她,也“死”過一次。這樣巨大的變故的情況下,即便她和秦子林的相處方式有什麼不一樣,大家也不會覺得奇怪。畢竟,是經曆過生死的人。
這樣一來,她便放寬心了。大嫂子能這麼想,那彆人也能這麼想。那她即便是有些跟過去不太一樣,那也沒事兒!
長舒一口氣後,崔元雪便問大嫂來這找她做什麼。
陳芳這才想起來自己來這的意圖,便問了問他倆到底準備啥時候回去。
“怎麼,娘家攆人啦?!”崔元雪笑著走出了房門,到了邊上的煎藥處。
所謂煎藥處,就是在房門邊上支的一個小爐子,爐子上燉著藥盅。裡麵的藥材都是王大力開的。而煎藥的水,都是崔元雪大清早從空間泉水裡運出來的。
小火悶著,崔元雪坐在小板凳上,用抹布拿起藥盅蓋子。聞了聞味兒,又用筷子攪了攪,覺得還沒到火候,便又將蓋子蓋上。將小爐子最下端的鐵片打開,用大扇子朝小爐子裡麵扇了扇風。
“這是啥話!你要想住,住一輩子爹媽都沒意見!”陳芳提著褲子便坐在了邊上的小板凳上,湊近她說道:“這不是今兒早上你婆婆來了嘛!說要將母雞送給咱家,讓雞下蛋給你補身子。咱媽沒肯要,她又給了好些票給咱媽,說是你和子林兩人的夥食費生活費。”
崔元雪倒是驚訝了,轉瞬便又好似明白了什麼。一邊扇火一邊問道:“那她給的那些個票券,夠不夠我倆吃喝穿住到我生完孩子的?”
陳芳想也沒想:“那鐵定是不夠的呀!”
崔元雪一副意味深長的笑,倒是讓陳芳明白了不少。
“你的意思是,你婆婆就是做做樣子?”陳芳壓低聲音問道。
倒不是崔元雪故意將人想的太壞,而是以她在秦家有限的生活經曆來說,她那婆婆根本不會是個給彆人占便宜的主兒!
當初光是給秦子林辦葬禮,要扯白布黑布,就用她的小算盤白拿了那麼多布。得虧現在什麼都是擺在明麵上的,人家供銷社也是憑票記賬做事的,王秀香也沒有多占多少。
可讓崔元雪感到可怕的是,那王秀香當時已經哭得下不來床了。可交代秦家幾個孩子做事的時候,一點不含糊,腦子裡的小賬,門清的很!
就這麼一位老太太,能肯吃虧?!
她才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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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王秀香剛趕到家,大喊著累死了。將懷裡的母雞扔進雞圈裡後,便叫老六給她倒了滿滿一茶缸水來。
咕咚咕咚喝下去,秦小芬看了好久,王秀香才將水全都喝光了。
“媽,你乾啥去了?累成這樣?!”秦小芬問道。
王秀香“啪”的一聲將白色搪瓷大茶缸拍在桌麵上,睨了眼小閨女,恨鐵不成鋼道:“你四哥還在他老丈人家養傷,我不累,誰累啊?指著你們這些個小沒良心的?他在她老丈人家不得被欺負死啊!”
秦小芬向來知道她這親媽是紙老虎,一點也不怕她,一屁股坐在邊上的板凳上:“您啊就是瞎操心!我四嫂跟我四哥感情那麼好,能欺負他?彆逗了,四嫂家嬸子可不像您……”
“像我咋了?!”王秀香瞧著閨女居然幫著那頭說話,頓時不高興了,“我一個人辛辛苦苦撐這個家容易麼!養了你們這群白眼狼!沒一個讓我省心的!等你四嫂的事兒忙完,我趕緊得給你找個人家嫁出去!省的在我跟前礙眼!”
秦小芬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您也得有個前後順序吧!咋先安排上我了?!你先管管五哥跟石家那小妮子吧!”說罷便又甩著兩條大辮子跑走了。
“哎……你個小蹄子!”王秀香剛要再喝一口水,突然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麼。連忙上前幾步,衝著秦小芬跑走的方向喊道:“你說啥?哪個石家的?你五哥咋了?你給我回來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