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是特意等在這裡要同她分享結果的,現在也分享完了,前麵他總得去露個麵,要不然人家還以為他怎麼了呢!
顧承光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臂:“晚上等著我。”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清音暗暗橫了他一眼,想到今天是個好日子,就不跟他計較了。
送走顧承光,清音又吩咐廚房準備,晚上要好好慶賀一番,說不定還會有人上門來賀喜。
上門可以,邀人出去就大可不必,還有殿試沒考,現在放鬆可不成,要是再遇上有人使手段就更不妙了。
她又不能時時刻刻跟著顧承光,當然顧承光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他前世行軍作戰,文武兼備,她並無甚擔心,隻是明明可以避免的,何苦自尋煩惱,還是安安穩穩地考到最後再說吧!
前院顧承光剛走過去,果然道喜的人陸續已上門來了,其中有相熟些的,有些隻有一麵之緣的,還有壓根就不認識的。
不過上門即是客,顧承光得勉強應付著,這才謝過賀喜的人群,還沒鬆口氣,張貢士和陳貢士就過來想邀請他一起出去慶祝。
顧承光婉拒了,還多勸了一句:“張兄,陳兄,距離殿試也不遠了,如無重要的事,還是儘量少出門,以防臨門一腳再出狀況。”
他好意提醒,張貢士和陳貢士二人都不是不識好歹的人,說實話,他們借住在顧家受到頗多照應,住得也十分舒適自在,尤其是會試時,顧家送來的藥,可謂是救命良藥,此舉叫他們都甚為感激。
故而對於顧承光的此番提醒,他們聽了倒有些受之有愧,都是一路考上來的,豈會不知他這話裡頭的意思,兩人略一思索,便忙拱手致謝:“多謝顧兄好意提醒,是我們疏忽了!”
顧承光結交他們也不全是為今後利益,都到此時了,再因掉以輕心而白費了前麵的功夫,那可真是叫人遺憾,對他們能回轉過彎來想通,也很欣慰。
好不容易應酬完,顧承光身上略帶些酒氣的回後院了,他知道清音不喜歡,就先去洗漱間裡洗澡換衣,這才回房間。
清音穿了身月白色半舊的家常衣服,披著條水藍錦的白毛披肩,頭發鬆鬆挽起,不施脂粉,也無釵環,此時正低頭看著手裡的單子。
“看的什麼?”顧承光走過去,順手就將她抱在腿上,自己則坐在她剛剛的位置問道。
清音瞪了他一眼,她的眼睛很漂亮,熠熠生輝,被她這麼一瞪,顧承光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清音按住他亂作怪的手,“彆動!”
“正想跟你商量呢……你是怎麼打算的?是留京還是外放?我現在也沒敢買鋪子田地,還有平江府那邊,回頭想好了,得早些寄信回去,看是怎麼處置……”清音問他。
顧承光摟緊她,低頭聽她一點點地說著家裡的瑣事,他認真聽了,輕撫著她的背思索了一會,柔聲跟她說起自己的打算:“若是再年輕十歲,我留在京中也無礙,隻是如今……我有你,以後可能還會有咱們的孩兒,我雖有信心能給你們最好的生活,可是留在京中還是太慢了。
你先聽我說完。
在外麵任主官,不僅可以好好施展一番,也好立功……京城咱們肯定是會回來的。
你要是有看著合適的,不拘是宅子鋪子還是莊子田地,想買就買下來,不用擔心打理的問題,會有人打理這些的。”
到了他這一步,想要投靠過來的人不會少,從中挑出能用可用中用之人,他自問還是能掌控的,而且在外任主官,也能慢慢的積攢些家底。
這倒不是說他想要貪贓枉法,隻是做官麼,正常的油水總是有的,這也比在京中皇帝眼皮子底下來得容易些。
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還是,就算他在京中做了京官,最多也不過是個六七品的小官,壓在他頭上的人太多了,清音在外應酬難免要低頭,這是他不喜歡的。
而在外麵的話,隻要他在殿試中的名次夠好,多花些錢打點一番,謀個一府知州或是上縣的知縣,是能在一地做主官的,便是上頭還有上官壓著,也不是那種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環境,一切都好說。
如此,他與清音的日子也能更悠閒一些,如果可以,他連顧家人都不想帶上,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而且家裡的事確實也需要他們。
顧承光承認自己做不到像清音那般將原身的孩子當成自己親生的,但對他們也是寄予了厚望的,在古代這樣的大環境下,他們要比任何人都更可靠牢靠。
古代講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是沒有道理的,雖然這樣風險也會隨之加大。
但他又沒想過要作奸犯科,顧家那些人還翻不出什麼浪花來,好管的很。
算了,跟著就跟著吧,總歸他是長輩。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一章,感謝寶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