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帶著孫子一離開,永平侯想了想就起身往後院正房去了。
本來剛得了個孫女不宜大動肝火的,但現在兒子步步緊逼,女兒又不知收斂,他也煩了,準備好好罰一罰女兒,不然後日洗三,親家來了他都不好說話。
彼時正是晚飯時分,永平侯平時很少同永平侯夫人一起吃飯,這會心裡又存著事,所以不知也沒太注意,一路上根本沒碰上幾個人這種情況不對勁。
不錯,這是清音讓傀儡做的,就是要保證永平侯順利看到她想讓他看到的事。
永平侯一路暢行進了正院,沒見著永平侯夫人和遊雪箐,正想著人都哪去了,就聽到寂靜的院子裡,從後罩房方向隱約傳來說笑聲。
主子不在,哪個下人敢這般放肆?
永平侯是個謹慎又重規矩的人,本想叫人過去看看,這才發現正院裡連個跑腿的仆人都沒有,就更加懷疑了。
有了懷疑,他抬腳就往後麵去了,走到窗下時,就聽到裡麵傳來永平侯夫人的聲音:“雪菁,快彆磨蹭了,把孩子趕緊送走吧!”
“娘,怕什麼!爹這個時辰又不會過來,不會發現的!”一道不以為意的聲音道,是女兒遊雪菁。
永平侯心中已經起疑,想聽聽她們說什麼送不送走孩子的?
“回頭二門關了,就是娘也不好叫人開門放行,要是被哪個碎嘴的婆子見著,胡亂嚷嚷開,萬一傳到你爹耳中呢?”永平侯夫人苦口婆心。
兒子永平侯世子打小就被婆婆抱走養在身邊,跟她一點都不親,她也不喜歡被婆婆養得混賬的兒子。
生下女兒後,把一腔母愛都給了長得像自己的女兒,所以哪怕女兒犯下這樣大的錯,她也一心一意要為她遮掩,舍不得狠治她。
女兒苦苦哀求想給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好身份,她怎麼也拒絕不了,正好這時兒媳周氏懷孕了,女兒就起了心思……
她能說什麼,隻能幫著遮掩!讓身邊嬤嬤找了她的穩婆表妹,到時借機偷換兩個孩子,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
事後再找機會解決掉穩婆就行了,身邊除了嬤嬤,和女兒身邊的大丫鬟,再沒人知道這事了。
這兩人的賣身契都攥在她手中,諒她們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事情果然進行的很順利,沒有人發現這一切,隻女兒迫不及待的要折磨周氏生的小丫頭,她勸了好半天也沒用,女兒顯然已經玩上癮了,眼見時辰不早了,她這才急了。
“真煩人!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懶得折磨她了!嗓子都哭啞了,沒意思!”遊雪菁不高興的道。
“好好,趕緊叫屠嬤嬤進來抱走!”永平侯夫人急切地道。
她說著就起身去叫人,才剛掀開門簾出來,就見永平侯正沉著臉看向她,永平侯夫人嚇得尖叫一聲:“啊!”
“侯,侯爺?您怎麼在這?”
永平侯夫人心跳如雷,祈禱永平侯什麼也沒聽到!
她的聲音驚動了裡麵的遊雪菁,她也嚇了一大跳,以為是事情敗露了,嚇得不敢出去,也不敢出聲。
永平侯夫人沒聽到永平侯的聲音,低著頭,硬著頭皮又道:“侯爺先回前院吧,妾身這就過去。”
永平侯理都不理永平侯夫人,一把推開她,自己掀了簾子進去。
入目便是遊雪菁嚇成鵪鶉一樣縮在炕頭,炕角上躺著個繈褓被亂七八糟扯開,臉上猶帶著幾道血痕,正啞著嗓子在小聲啜泣的嬰兒!
他眼前一黑,打眼一瞧就知道遊雪菁乾了什麼,她從小稍不順心就把養的小兔子小狗兒小貓兒,全都殺死泄憤。
以前她小,做這些事,他也沒放在心上,隻是對這個不討喜又陰壞的女兒更不喜歡了。
他沒想到她現在居然還上升到想殺人了?還是說已經殺過人了?她的手上沾過多少人血?永平侯握緊拳頭,不敢再往下想。
他大步上前查看嬰兒的情況,發現孩子臉上和身上都有傷,看著極慘,倒是不致命,微鬆了一口氣。
孩子不能這麼放任著不管,不管的話,可能活不了幾天!
他想不通,這麼小的孩子遊雪菁怎麼就下得去手?!
永平侯臉色陰沉如水,冷眼掃過遊雪菁,對跟進來的永平侯夫人怒喝道:“還不給我老實交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孩子是誰的?”
他氣洶洶的,目光能殺人,永平侯夫人見了。反而慢慢鎮定下來了,看了一眼哀求地望著她的女兒,示意她不用擔心,強自輕描淡寫地道:“侯爺,雪菁還小……”
“閉嘴!快點交待,彆逼我將你們身邊的人全都捆起來審!”
永平侯很清楚這母女倆的把戲,如果不是還有顧忌,他絕對直接叫人去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