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時,汪家數人因傷後感染而死。
這其中確有清音的推波助瀾,但更多的還是汪家人所受的傷確實都不輕。
又因對李家外戚凶名的驚懼,各種因素都有一些,清音隻是將這些都放大了數倍而已,試問汪家人哪抵受得了。
一命嗚呼,都算便宜他們了。
汪家再不入流,連死數人,也不得不引人側目。
一時間彈劾李家的奏章幾乎堆滿了幾大簍筐,但永靖帝卻一直留中不發。
此舉何意?眾臣均麵麵相覷,不得其意。
直到十月中旬,爆出李家多年前涉及到的一樁賑災錢糧失竊案。
二十萬兩賑災銀和十萬石糧食都憑空消失了,賬目卻被平了,當時負責這件事的就是李二老爺。
這次李家才算是站在了風口浪尖上。
一旦坐實了李家偷盜賑災錢糧,並監守自盜的話,抄家砍頭是肯定的。
大理寺連證人都找到了,證據確鑿,辯無可辯,震驚朝野。
李皋終於坐不住了,他進宮求見永靖帝未果,又往後宮去見李貴妃。
李貴妃生得極為美貌,近四十的人了,卻像個二十來歲的少婦一般,時光似乎十分優待她。
她打扮得很是素淨,眉眼間儘是溫軟,看上去是個溫柔如水的女子。
麵對李皋的震怒,李貴妃顯得很是淡定。
她淡淡的聽完李皋的抱怨,方才漫不經心的道:“兄長真的確定除了那個所謂的證人,沒留下其他痕跡了?”
李皋蹙眉,肯定的道:“老二保證沒有了。”
提起李家老二,不僅李皋皺眉,李貴妃亦是閃過一絲厭惡。
李家的這些兄弟中,除了長兄李皋最有出息,素有謀略外,其他幾人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不過,總歸是自家兄弟,用李家,再是嫌棄也不能表現出來。
“可查出是被何人針對?”李貴妃問道。
“毫無線索……”說起這個李皋咬牙,這麼多年,在這樣的一件事上,才叫他體會到一絲挫敗之感,委實叫他不爽至極。
李貴妃對他的回答很是不滿,不過麵上卻道:“不計代價也要查出幕後之人是誰,否則將來還不知何時會再跳出來咬李家一口,此事不容估息。”
“妹妹儘管放心。”李皋忙應道。
“先壓下此事再說。”
李貴妃雖對李皋很信任,但她知道這件事不易壓下,還是要她親自動手才行。
如此,方能永絕後患。
十一月時,朝堂上對李家偷盜賑災錢糧案還未有定論,除李家以外的其他派係紛紛上表,想要一舉釘死李家偷盜賑災錢糧這一事實。
不想這時卻傳來北邊胡人有異動的消息。
胡人不時燒殺劫掠邊境百姓,這一個月以來,已經發生過好幾起類似事件,邊境百姓傷亡慘重。
北邊的消息傳到朝堂,瞬間點燃了新一輪的戰火。
這個時侯賑災錢糧案哪及得上邊防被外敵侵擾重要。
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放到了這件事上,賑災錢糧案的影響力被大大降低,等到出戰一事有了定論,有人再提及賑災錢糧案時,這才發現關於賑災錢糧案的相關證人,死了。
相關證據,沒了。
不說彆人,就是李皋這個李家當家人也是驚了一大跳。
李貴妃的手段,與從前在李家時一樣,看著悄無聲息,卻又出手毒辣。
人證物證俱無,不正是永絕後患了麼!
李皋高興過後,就是沉思,看來他之前的那個打算還是不夠成熟。
韓王生性暴戾,又軟弱無能,但李貴妃明顯不容人在他頭上拉|屎,他敢肯定他若生出異心,李貴妃就敢要他的命。
哪怕他是她的親兄弟。
為了利益,至親可殺。李貴妃才是真正的狠人。
可誰又能知道這些。
李皋逐漸冷靜下來,開始思考以後的路。
……
過了年二月,很快春闈到來。
今年的天氣尤其的冷,但參加會試的學子卻隻能穿單衣進考場。
雖然最多能穿四五層單衣,但基本不頂用,該冷還是冷。
林氏心疼得直掉眼淚,這幾年,清兒才養好的身體,隻怕經過這一遭,會被打回原形。
可是再擔心也沒用,如清兒所說,成敗在此一舉,她們沒有退路。
林氏隻能帶著下人在衣服麵料上下功夫,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種保暖性較好的布料。
清音能說什麼?其實她壓根就不冷,在這個世界她是習了武的,又服用了她自製的藥丸,可謂是不懼寒暑。
可她知道她不冷,彆人不知啊。
有一種冷,叫你娘覺得你冷。
於是她隻能穿上好幾層特製,又有些臃腫的單衣進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