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清音嫌棄的看向他, 忙又縮回了手,心虛道:“本殿下身體弱, 說了這麼久的話, 有些乏了。”
清音冷哼了一聲,“那殿下早些歇息吧,我還有事, 要晚些才睡。”
說罷就要起身,三皇子卻拉住她的手不肯放, 清音甩了幾次都沒能甩脫, 怕動了真格, 三皇子都不夠她這一甩的, 隻好又坐了回去。
三皇子可能是真累了,沒鬆開她, 卻也沒再鬨她,不一會兒便沉沉睡了。
清音一隻手被他握著, 另一隻手則似是在把玩他解在枕邊的玉佩,實則是在祛除上麵的劇毒。
下毒的人是真夠陰毒的,因著某種原因不一下子毒死三皇子了事, 給他個痛快。卻是用了這樣一種慢性的毒法,讓這毒經年累月的浸入到身體骨髓中去。
她敢保證,若不是遇上她,要不了多久, 三皇子神仙難救,必死無疑。
哦,他之前確實是死了。
朱賢妃死時,三皇子不過是一個小小孩童,能被人恨成這樣, 以此種手段對待,她實在是不敢相信這針對的是三皇子本身。
唯一的根源應該是在朱賢妃身上。
朱賢妃,綏陽伯府,葉老夫人朱氏……她從來不信這世間會有那麼多巧合。
原身被害的秘密看似簡單,有紀清雲的手筆在其中,實際卻牽扯出了不少人浮出水麵,而這些人,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秘密?
為何一定要殺原身呢?
要弄清這些,有些人是一定要去見一見了。
一夜無夢。
睡得再晚,清音早上仍是起得很早。
府裡的事,該安排的都安排下去,然後就是繞著府裡的後花園轉了兩圈。
原本還很擔心她此舉的下人,見她這兩日臉色明顯有好轉,便也沒有深勸。
三皇子看著她那張紅潤白嫩的臉蛋,不禁懷疑他的這個皇子妃怕不是個假病弱。
明明說好的,一對病秧子,怎麼你卻偷偷好轉了?
清音沒在意三皇子頻頻打量的目光,病秧子這個身份雖然有些用處,但在外人麵前裝裝便罷,真叫她無時無刻的裝下去,這也吃不了那也做不了的,那才真叫受罪。
一起用過早膳,收拾齊整,夫妻二人便一起前往二門。
坐著馬車,不一會便到了紀府。
門房十分熱情,府裡下人的臉上也都堆滿了笑容。
“給三皇子,三皇子妃請安。”
“老爺和太太都在花廳裡等著了。”
見到小夫妻兩人相攜著進了花廳,紀父那張素來嚴肅的臉上,今日看著倒比平時和緩許多。
兩人按規矩,先行了晚輩禮,請了安,紀父讓兩人坐下說話。
雙方寒暄了幾句,因為成親時,吉安侯府大伯一家也出力不少,清音是預備帶著三皇子親自過去一趟的,沒想到還沒跟紀父提出來,就見著一個眼生的丫鬟急匆匆的進來找卞氏身邊的卞嬤嬤。
清音見著那丫鬟不知在卞嬤嬤耳邊說了什麼,卞嬤嬤臉色大變,匆匆回到卞氏身邊。
還不待她說什麼,外麵就傳來一陣喧囂聲,“不好了!不好了!大姑娘院子裡走水了!”
青天白日的走水了?
花廳裡的所有人都被驚動了,連下人都驚慌失措起來。
清音卻看向了紀父,他的表情先是憤怒,後又緊繃著麵孔吩咐人去救火。
“都過去救火!”
他說著,同三皇子打了聲招呼,便親自帶著人過去了。
三皇子神色疑惑,也想跟在後麵過去,清音一把拉住了他。
“你就不好奇?”三皇子問她。
清音瞪了他一眼,也有些擔心紀父,隻得拉著他跟了上去。
紀清雲的院子裡果然濃煙滾滾,但卻並未見著什麼火光。
丫鬟小廝手中不是拿桶,就是拿盆,一趟趟的來回往返。
清音遠遠看著,卻並未再往前去了。
這一出戲,趕在這個時候唱,究竟是為何?
紀清雲被身邊的丫鬟嬤嬤護著,一身狼狽的衝了出來。
所謂的火和濃煙,很快就被滅了下去。
卞氏看著憤怒的紀父欲言又止。
她嫁過來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紀父這般憤怒的樣子,尤其是看向紀清雲的那個眼神。
她形容不出,總之絕不是擔心。
卞氏不敢說話,求助的目光轉向了清音。
清音卻在輕撫三皇子的後背,他又咳了起來。
也是這聲咳嗽,紀父忙吩咐人善後,留下卞氏主事,徑自帶著清音和三皇子轉回了花廳。
氣氛有些尷尬,紀父乾脆命人準備開席。
紀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清音自是不能再去吉安侯府請安了,隻能下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