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老實人,她不願去揭他身上的傷疤。
那麼就隻有等傀儡那邊給她帶好消息回來了。
……
次日宮中又有宣召,清音和三皇子對視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凝重。
“彆怕。”
三皇子想到上次入宮時的情景,皇後對他家夫人那讓人捉摸不透的態度,也不由有些擔心。
不過他還是握緊了她的手,安撫著她。
清音其實並不擔心,再怎麼,她如今也是皇子妃,有這樣一層身份在,明麵上皇後是不會怎麼她的。
至於暗地裡,嗬,那就更不用擔心了。
她又不是那沒有倚仗的人,活了那麼多世,什麼樣的手段沒有見識過?認真說起來,她還真從未吃過什麼虧。
若是連如今這點小事都搞不定,乾脆抹了這一身本領,重新投胎回爐再造去算了。
正好她也想知道皇後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兩人到鳳陽宮時,太醫提著藥箱從外麵急匆匆的早他們一步進殿去了。
他們在外殿碰上了其他幾位年長皇子,小皇子們倒是都不在。
大皇子妃和二皇子妃都沒敢坐實。
見到清音過去,還朝她招了招手,清音看了一眼三皇子,見他點頭,她便走了過去。
兩位皇子妃一點沒見外的拉住她,“三弟妹身體怎麼樣了?”
清音輕咳了兩聲,“這兩日又有些不適……”
“這可怎麼辦,這次進宮,恐怕我們三人要被留下來侍疾了。”二皇子妃小聲的道。
清音見她表情不似作偽,大皇子妃的表情也有一絲不自然,便明了了。
到底不是親的,哪怕那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後之尊,也沒人想要去服侍病中的她。
尤其是她們這些世家出身的貴女。
“聽說已經是今天第二回吐血了……”大皇子妃幽幽歎了口氣。
“這,這怎會?”清音微微詫異,心裡卻明白皇後的日子恐怕是不多了。
之前皇後拉住她手時,她探過皇後的脈象,強弩之末。
而且皇後的病因,除了她早年幼時留下的宿疾,便是憂思過重,驚懼交加。
憂思好解釋,那驚懼呢?
何事能叫她這一國皇後驚懼成這般模樣?
“誰說不是呢,上個月來請安,娘娘還好好的,精神也十分不錯。娘娘們都坐在一起打趣給九弟說親的事……”
大皇子妃的眼中有一種物傷其類的情緒,不過很快便一閃而逝。
二皇子妃口中也是唏噓不已,“聽說陛下已經召了不少民間神醫進宮來給娘娘診治,不知可會有好消息……”
二皇子妃的話音剛落,宮女從內殿出來,宣皇子和皇子妃們進去。
一天兩夜的功夫,皇後竟似又蒼老了許多。
皇帝握住她的手,沉默的坐著,幾人進來也沒有換得他一抬眼。
九皇子哭得眼睛紅腫,緊緊的握著拳頭,咬著牙不作聲。
太醫整理著托盤上的銀針,可見剛剛是施過針了。
有一個宮女端了碗藥進來,皇後拒絕了皇帝想要親自喂她的動作,自己顫抖著手端起藥碗,試了試溫度,然後一飲而儘。
皇後喝完藥,頭上出了密密的汗,她被服侍著漱了口,倚靠在靠枕上。
皇帝在一旁無力的垂下了手。
兩任皇後都病故的話,對他來說,應當也算是一種打擊。
皇帝終於抬眼看了看滿臉擔憂的諸皇子們,對著皇後道:“讓老大媳婦和老二媳婦留下來給你侍疾,可好?”
皇後微微笑了起來,沒有拒絕,開玩笑道:“謝陛下,臣妾也能趁機享一享兒媳婦的伺候了。”
皇帝見她沒有拒絕,還開起了玩笑,臉上不由也露出一絲笑意。又見她目光落在三皇子妃身上,他略有些猶豫。
這個三兒媳婦同老三一樣,是個病秧子,當初是因為八字與三皇子相合,才會被欽天監那幫老家夥特特圈出來的。
若不然,他也不會給老三挑中她,夫妻兩個一對病弱,說出去怎麼好聽?
老三怎麼也是親生的。
所以他剛剛點名兩個年長的兒媳給皇後侍疾時,就沒提到老三媳婦,畢竟她身體不好,彆回頭自己再病倒,衝撞了皇後,那就不好了。
“陛下,我瞧老三媳婦甚合眼緣,不若讓她留下來陪我一夜,明日再叫她回去。”
最終皇後還是開口了。
皇帝一聽,隻留一夜,如此的話,駁了皇後確實不好,便點頭同意了。
他見三皇子麵上表情僵了一瞬,默了默,收回視線。
皇後病重,隻能先委屈老三了,待過年時多賞他夫妻些東西安撫不遲。
皇後說完想說的話,似是再沒了說話的力氣,皇帝便揮揮手,令諸皇子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