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有了身孕, 後繼有人,到底喜大過憂。
有些話紀父不好直說, 便想著回頭叮囑卞氏一聲, 不管怎麼說,這些年來,她也還算儘心。
心下不由暗歎,除了這個不甚親近的繼母外, 女兒身邊竟沒有個年長的親近之人能夠提點她, 是他之過。
不過看三皇子那般緊張女兒的樣子, 他也稍稍安心許多, 隻盼女兒能夠順利得子, 便是有一日三皇子此刻真心不再,她也能有個孩子可以依靠。
清音是不知道紀父想法的, 要不然也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雖然對他的想法不甚認同,但父母之愛子女,必為之計深遠,又有養兒一百歲, 長憂九十九。
讓他不用擔心,就真能不擔心了嗎?
說到底,要看她今後的日子如何過, 過得又如何。
她固然不能保證一個人的真心永遠不變, 但三皇子想要變心,也是不能夠的,他的命是自己救回來的。
除非他想作死,那她不介意親手送對方一程。
不過這種情況,她至今未曾遇上過。
夫妻之間,總歸要講究分寸, 這其中有一個度要把握住,拿捏好分寸,度要恰當,那便不會行差踏錯,偏離太遠。
愛情這回事,固然也有,但並非每一個人都能夠恰恰好遇上,遇上了也不一定就能夠長長久久的,所以人不可以為了所謂的愛情押上一生。
人心難測,自古情之一字最是艱難。
所以人才有了選擇的權力。
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每個人都可以選擇以哪一種方式存活下去。
有人愛歲月靜好,有人愛風月人間,還有人愛波瀾壯闊,甚或蠅營狗苟。
誰又知道呢。
三皇子急吼吼的過來接清音,紀父也沒留他們用飯,天色不好,催促他們儘快回皇子府去,還一路將他們送到了紀府的大門口。
清音有些氣不順,翻了三皇子一眼,同紀父先彆後,扭頭便甩開他的手,要自己上馬車。
三皇子哪裡放心,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虛扶著她,見她上去坐定了,這才朝紀父拱了拱手,緊隨其後上車。
三皇子上來又拉住她不肯鬆手,清音甩了兩次,都沒甩掉他。
三皇子見她氣鼓鼓的,輕撫她的臉頰,柔聲道:“我這還不是擔心你。”
“誰叫你臨出門時有事的。”清音無語。
她現在總不可能連獨自出個門都不成吧。
聽她提起這個,三皇子想起早上的事,也不由有些氣惱。
“都怪二哥!”
“找你什麼事啊?”見他專等著她問,清音也很好奇什麼事能絆住他。
三皇子想了想,湊到她耳邊道:“二哥跟我說,有人遞條子給他,說是四弟與人,與人……私通。”
“噗!”清音萬萬沒想到,四皇子的事竟會爆出來這麼早。
不過,條子?紀清雲遞的?傀儡那邊並沒有反饋啊。
還是說,另有人要搞他?
不過這樣也好,四皇子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這種事不能怎麼著他,但多少會叫他名聲受損。
而有著這種名聲的男子,想要娶個好皇子妃可就不容易了。
至少世家大族,稍有規矩些的人家,都不會再考慮他。
畢竟大家都要臉嘛!
果然——
“我看很快就會傳出風言風語來了,本來舒妃給四弟定的是賀家嫡女,看來是彆想了。”三皇子嘴裡說著可惜,實則很是幸災樂禍。
清音無語,天家不僅無父子,連兄弟也沒有。
可叫他們逮著個兄弟把柄了。
不過,賀家又要與皇家結親了?
清音問他:“二皇子來找你,隻為了同你說四皇子的八卦?”
三皇子蹙眉,“二哥想讓我入股他的生意……”
清音更加無語:“我記得沒錯的話,本朝皇子是不允許經商的吧?”
“……都是入股。”三皇子說著有些氣虛。
“你有錢入股?”清音狐疑,皇子府裡的賬目她早接收了,每年多少收入支出她一清二楚。
沒多窮也沒多富裕,隻能算得上收支平衡。可以說,整體還是很差錢的。
不提暗地裡的開銷,皇子府裡有名號的人,開支都是走的內府,所以不用擔心。
那些錢養他們兩人肯定沒問題,畢竟他們還另有藥材補品的那部分“收入”。
但等以後有了孩子,恐怕會日漸捉襟見肘。畢竟皇子的俸祿,是比不得王爵俸祿的,這其中的差距,簡直可以用天差地彆來形容。
吃穿用度這些是不用愁,奈何手中無現錢啊。
誰還沒有個其他需求了?
她和三皇子還算是好的,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愛好,聽說二皇子和五皇子幾人都愛孤本名畫,動輒百兩千兩的砸出去,錢能從哪裡來?
總歸不是宮裡或內府給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