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有機會老夫會再來此地。徒兒, 有何事就讓樂澄與為師傳訊。”
傀儡師父說完,便從杜家院牆躍了出去,轉瞬就消失不見了。
那身形利索的, 完全不像個老者。
杜父杜母怔怔望著他離開的方向, 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見過小姐。”一個十五六歲,容貌清秀,一身淺綠色勁裝的少女從外麵進來,抱拳道。
清音虛扶她一把,朝杜父杜母道:“爹, 娘, 這就是樂澄, 是師父在遊曆路上救下的, 以後就在咱家了。”
“啊,哦,好,好, 留下與你作個伴也好。”杜父道。
杜母也點頭。
來都來了, 又是閨女師父留下的,還能趕走不成。
清音滿意,他們對“樂澄”不排斥就成,以後有些事就方便解釋了,推給“師父”或是“樂澄”就行了。
杜父杜母也終於從閨女認了個了不得的師父中回過神來了, 又問了不少關於她師父的問題, 清音撿能說的簡單說了。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杜母吞吞吐吐的問她。
自從知道她那師父有意要帶她出去雲遊後,杜母的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但又想到那傳世藥方什麼的,她不由想得多了些。
清音心知她本意, 並不在意她的小心思,麵上也不曾顯露分毫,隻表態道:“家裡的藥鋪是爹的,我隻在藥鋪裡賣藥。”
有些話,事先說清楚了也好。
兒子總是親生的,平時再怨怪那也是親生的,她並不介意杜母這樣的心思。
杜父早就在杜母問出那話時,氣得手止不住的抖,但礙於清音還在,沒有當場發火。
他忍住怒火道:“鋪子是祖傳的,隻要是姓杜的,就能繼承!”
杜母不敢置信的看向杜父。
清音卻覺得好笑,她本就沒有要杜家藥鋪的打算,她也從來就不擔心會被人摘了桃子。
首先藥方是她的,有藥方在,再開一家藥鋪又有何難?
其次,防人之心不可無,杜大郎是姓杜的沒錯,便恐怕他是人姓杜,心姓花。
前世他能回來葬了母親和妹妹,她看在原身的份上,那杜家藥鋪在杜父杜母百年後,與他又如何。
當然前提是,他的兒子得姓杜,承繼杜家宗祧。姓花可不成。
不要怪她思想迂腐,人家這鋪子是祖傳的,何謂祖傳?一代又一代,傳於杜氏子孫,祭祀的乃是杜家祖宗。
你若是姓了花,那置人杜氏宗祠於何地?
她一個做任務的能不在意,原身能不介懷?
何況她對前世杜大郎子孫改姓花,肯定也是膈應的。
當然前世杜家被害,杜大郎若是因怕被人報複而讓子孫改姓,那就另當彆論了。
畢竟民不與官鬥。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再次蒙上了一層陰霾。
“爹,娘,你們看這樣可好?我製藥在咱家藥鋪裡售賣,給爹娘分三成利。如何?”清音打破僵局。
杜父臉色並未好轉,“不用,你賣你的藥。”
“他爹……”杜母才開了個頭,就叫杜父給瞪回去了。
“隻是這藥……”杜父有些猶豫,怕藥會出問題,畢竟女兒那所謂的師父究竟如何,誰又知道。
防人之心不可無。
清音解釋道:“爹放心,師父都交待過了,樂澄都知道。”
樂澄繃著臉上前:“回老爺,老主子遊曆至今,用手中的藥方救過無數人,一方萬金難求。”
杜父不敢全信,卻也不再多猶豫,麵上緩和許多,“青青,人命關天,製藥需謹慎,出不得任何差錯。”
清音鄭重承諾:“爹放心,前期的成藥,我準備免費提供給濟仁堂,如果沒問題的話,以後濟仁堂裡所需的這部分成藥,都由杜家藥鋪來提供。”
濟仁堂是鎮上的一個善堂,很小,原是個尼姑庵,裡麵隻收孤兒和傷殘鰥寡。
因為不是官方興建的,所以裡麵的條件很差,但再差,也是個容身之所,是那些沒有家的人,最後的希望。
“這得要多少錢?”杜母終於沒忍住問出聲。
清音道:“咱家藥鋪名聲不顯,等打出名聲來,就不用愁了。”
樂澄適時插嘴:“夫人不用擔心銀錢問題,老主子給小姐留了錢,足夠小姐花用的。”
杜母頓時啞口無言,心裡有些酸,又有些悵然若失。
杜父倒沒說什麼,隻道:“以後要好好孝敬你師父。”
人家對她閨女這麼大方,他們能回報的也就隻有讓閨女多孝順了。
旁的他倒不擔心,就怕會有什麼意外。
清音看出杜父的顧忌,現下也安慰不了,隻能等製成藥後,看用藥結果再說。
事既已定了下來,次日她便帶著樂澄上山去了,先從成本最低的成藥製起。
山上藥材種類豐富,能利用的必然要利用起來,實在沒有的,她已派出傀儡去采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