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和那老爺明顯認識,圍觀的人更好奇了,這到底是什麼病啊?跟倪家食鋪有何乾係?
有人沒忍住出聲打斷道:“那個,老大夫,這到底是什麼病啊?怎麼發作起來這樣子嚇人?”
老大夫一邊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小瓶子,先倒了顆藥丸出來,遞給那位老爺,示意他先吃了。
一邊回道:“這病沒個確切名字,也是因人而異。”
他說著掃了一眼眾人,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倪家食鋪:“不過,他這般確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老大夫點到即止,也不再多說,轉頭讓那老爺回頭去藥鋪找他抓藥,煎服後,過幾日就能消下去。
那老爺忙朝老大夫道:“張老,等等,剛剛是這位小大夫出手相助,我正請他給我開方子呢。”
老大夫聞言朝清音望去,清音微微行了個晚輩禮,同行相忌,她看出這老大夫能治那人,便不欲多說。
老大夫挑眉:“小公子也懂醫理?”
清音頷首:“略通一二。”
老大夫來了精神,想跟她多說兩句,考校一二,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呼。
原來是那老爺越想越氣不過,一拳揮在了倪家食鋪掌櫃的臉上。
老大夫見了搖了搖頭,欲再回頭去找清音,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他氣得直跺腳,難得遇上個小輩同行,還沒切磋一二,人就不見了,真真是氣人。
氣的他朝那老爺喊了一聲:“還治不治了!命重要還是找人出氣重要?!”
“都重要!”
人群中有人噗嗤笑出聲來。
但也有不少人關心那人到底是吃了什麼才會病成那樣的?這倪家食鋪難不成真有問題?
不知詳情的話,這以後誰還敢再來這裡用飯?
心下猜疑,本來想著要去嘗鮮的人,都不由停下了腳步。
隻是想要打聽更多,那老大夫隻不肯多說。
不過好在那位犯病的仁兄,一副不準備放過倪家食鋪的模樣,等著吧,後麵肯定還有好戲看!
清音弄清了一切,心裡並不覺得輕鬆。
倪寶兒想要做美食賺錢其實並沒有什麼,憑本事賺錢嘛。
可是她卻忘記了一些特殊情況,比如那人是否是特殊過敏體質,聽老大夫的話,那男子從前還犯過一回病,可見對於自己的體質還是很了解的,不會明知故犯。
但倪寶兒為了給食物提鮮,在菜中加入了海鮮磨成的粉末,食客不知其中貓膩,吃下了這些足以害死他們的食物,隻能自認倒黴,是嗎?
還有最大的問題是,這人是在縣城的倪家食鋪裡犯的病,如果她不出現,老大夫過來,應該也能救下他,隻不過會多遭些罪罷了。
這一切都沒有問題,可是一個縣城的人,怎麼會到她們小鎮子上、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藥鋪裡抓藥呢?
而且還“吃”死了。
這其中要說沒有陰謀,她絕對不信。
好在沒叫她琢磨太久,晚上她就知道了原由。
“費大哥,怎麼辦,那個木員外要告我!”
下午又被鬨了一場,食鋪生意是徹底做不成了。
倪寶兒嚇的六神無主,好不容易見到費宥,這就委屈上了。
她是真沒想到啊,她不懂醫術,但到底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一聽就知道那木員外是怎麼回事,想來是過敏,而且很大可能還是海鮮過敏。
她覺得自己真是倒黴透頂,怎麼就攤上了這種事了呢?
她說了會賠錢,可那木員外卻得理不饒人,非要她關店走人,不許再做吃食生意。
怎麼就那麼霸道呢?她這一年到頭,能遇上幾個過敏體質的食客?!
她真的委屈極了,眼淚都落了下來。
見她如此,費宥心疼壞了,不由上前摟住了她:“彆怕,有我在,我回去跟我爹說一聲……”
“可是伯父也為難啊。”倪寶兒總算沒有真失了理智。
她知道費宥是她的靠山,而費縣令是費宥的靠山,要是被人發現費縣令徇私,費縣令倒台了,她又怎麼辦?
無論是在哪裡,現代還是古代,做生意要是沒有後台、靠山,都會吃虧的。
她何其幸運,認識了費宥,還能與他兩情相悅。
她很珍惜。
她想過最壞就是不在縣城裡開食鋪就是了。
不開食鋪,她還可以開點心鋪子,可以開醬菜鋪子,除了沒食鋪來錢快、體麵外,其它她都能接受。
費宥卻不舍得心上人為此難過,他爹娘對她和寶兒的事,一直都沒有吐口,他要是貿然開口,可能真會叫寶兒惹來父母的不喜。
好在平常的一些事,他縣令公子的麵子也足夠用了,隻這件事竟涉及到了木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