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原身家當初不被誣陷,也得因其他事被他們搞死,一門神|經|病,怪不得能湊作一處!
她乾脆將計就計,打算釜底抽薪,多扒了一些費縣令那狗官敗法亂紀,貪汙徇私的事。
哪裡想到竟然真叫她扒拉出了更大的事。
費縣令的後台竟是南地太守吳獻。
這個吳獻不知因何緣故,竟雄踞南地十餘年都沒有動過地方。所以他早將他所管轄的南地當成了自己的私家地盤。
他本人就成了這裡的土皇帝,反正山高皇帝遠,誰能管得著他。
四年前,南地山匪作亂,有百姓進京告狀,人卻死在了進京途中,此事不知怎麼就被遞到了禦前。
皇帝思慮再三,派了心腹重臣鎮遠侯前來南地平亂。
清音猜測,皇帝之所以會派鎮遠侯這個心腹重臣前來南地,想來平亂隻是明麵上的理由,要不然也不可能平亂之後,鎮遠侯就直接駐紮在桐城外不走了。
暗地裡應也是收到了什麼風聲的吧,關於吳獻這個土皇帝的事,要說京中一點風聲都沒有傳過,那是騙鬼。
本朝官員三年一考核,大多人考核後就會換位置,偶有連任,也絕不會在同一個地方連任超過六年,這是其一。
其二,朝廷有規定,每年都會隨機抽派巡察禦史出京巡查地方政務。
偏遠地區向來是巡察禦史所要去的重中之重之地,吳獻這個一郡太守、地方大員,沒道理會被忽略。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前來此地巡查的巡察禦史,不是被他收買了,就是同他一夥的。
這個目前消息還未傳回,時間太短了,不過她有懷疑就夠了。
鎮遠侯遲遲不離開,也不動彈,吳獻能忍四年,估計是到極限了。
他利用卯依部,借刀殺人,想要一舉解決掉鎮遠侯這個眼中釘。清音更傾向於,他除了忍耐不了之外,鎮遠侯手中可能已經握有他的罪證了。
所以他急了。
這次她並未與劉暻有約定,隻是湊巧。她要給想殺她的人一個徹骨銘心的教訓,讓費宥多受些折磨,再弄死他報仇。
至於劉暻,恐怕是一直在等著吳獻出招。
他確實是該謝她。
她不知原身那一世時,吳獻等人最後如何了,但她知道,沒有她出手,鎮遠侯此次必死無疑。
若是鎮遠侯死了,劉暻為父報仇心切,難免會與卯依部起衝突。
屆時吳獻趁機再陰他一把,皇帝可能會遷怒他年輕不知事,壞了南地布局,恐怕吳獻這顆巨瘤,還會再逍遙幾年。
那他下麵的費縣令、費宥,乃至倪寶兒、倪家都會再得意數年,這可真是欺負人啊。
“杜姑娘?”見她沉思半晌了,劉暻輕聲喚她。
清音回神,問他道:“你們打算幾時收網?”
劉暻倒沒瞞她:“多則一月,少則十日。”
他們此刻已經出了密林,冰冷月光下,她的臉被月光映的瑩白如玉,哪怕剛剛經曆了那樣一場激烈的刺殺,她的神色依然鎮靜自若,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他本來還苦於要如何向她表明心跡,此刻心卻突然就安定下來了。
也許他們的相識,是上天注定。
即是天定,那便由心。
時間仿佛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他望著少女那張精致清麗的麵容出了神,甚至想要伸出手去觸碰她,卻又不敢唐突佳人。
顯然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清音似是察覺出他的意圖,朝後退了一小步,眼風朝他掃過來,“那我就先回去了。”
劉暻一愣,追了上去:“我送你。”
清音轉頭看了看他,輕輕搖頭,招過樂澄,抓住她的手臂,“不用。告辭。”
她說完,樂澄帶著她便身形一縱,借力踏上了一旁的樹枝,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眼前。
劉暻默然的站在原地,看著她背影消失的方向,直到天黑透了,才收回視線。
方才無限柔情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吩咐道:“先將那姓費的捆過來!”
清音暫時不知劉暻要做什麼,作為過來人,她敏銳的感覺到了劉暻對她態度的轉變。
憑心而論,劉暻是個不錯的男子,生得也好,劍眉星目,英姿俊朗,但他們的身份懸殊實在過大,她可不想給自己找罪受。
這一世她選擇從醫,本就對成婚之事看淡了,甚至沒作任何打算。
有喜歡的就一起過,沒有也沒啥大不了的。
她身邊不還有樂澄作伴嘛,雖然她隻是個沒心沒肺的傀儡人。但,那又怎樣。
她還準備等杜父杜母百年後,四處遊曆一番,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機會了,光是南地就夠她跑好幾年的。
清音對劉暻沒放在心上,劉暻卻已經開始在為以後做打算了。
“劉暻,你再說一遍!”鎮遠侯聽兒子說,待吳獻事了之後,就不隨他一起回京去了,簡直要氣炸了。
指著他的鼻子就要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