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後來還是死在了瘟疫上。
穀四妮想到她得瘟疫時,穀小紅一個勁的勸說大房一家人遠離她,生怕被她給傳染上,害她最終被大哥給遺棄,隻能睜著眼睛等死,就恨到不行。
可是她又很清楚,現在是絕對不能得罪大哥一家的,要是他們不肯再拿吃的出來給她,就算這次順利逃走了,逃荒路上沒有吃的,說不定還撐不到上輩子染上瘟疫那會兒呢!
她隻能先咬牙咽下這口惡氣,想著等以後找到機會,看大哥是從哪裡得來的糧食,最好握清楚來路,到時候再收拾穀小紅不遲。
穀四妮臉上猙獰的表情嚇到了穀老太,她心裡越發覺得四妮可能是中邪了。
“四妮啊……”
“娘不信,過兩天找大哥來逼問,他肯定會說的。”穀四妮下了劑猛藥。
她隱約記得前世時,再過幾天,曾在家裡聞到過肉香味,難不成那個時候大哥就能弄到吃的了?
是啊,肯定是的!
她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一邊埋怨大哥不仁義,有肉不想著爹娘和她這個親妹子,隻顧他自己一家子獨享,簡直自私自利。
一邊又後悔被大水衝走時,沒能拉上大哥一起,要不然她當初也不能吃那麼多苦。
穀老太見她說的十分篤定,半信半疑道:“那過兩天你去問。”
穀四妮沒聽出穀老太話裡的敷衍和試探,她點點頭,還要再催促她娘收拾搬走的事,就從窗戶口看到二嫂穀胡氏在廚房門口朝正屋這裡探頭探腦的。
穀四妮不屑的瞥開眼,三個嫂子中她其實最煩的就是這個二嫂,總是一副委屈巴巴還就是不說的姿態,當彆人都欠了她一樣。
大嫂愛裝相,嘴巴能說,又是長媳,平時喜歡端著。
三嫂雖然看著清高,但對她還行,教過她繡花,可惜她手笨,沒能學到多少本事。
她羨慕嫉妒卻也沒怎麼說過三嫂壞話,可她曾不止一次見過二嫂看三嫂那帶著嫉妒和恨意的眼神。
她起初不懂為什麼,後來跟小姐妹們說小話,才明白二嫂那就是小肚雞腸,嫉妒三哥對三嫂的好。
她覺得二嫂小心眼子,人又虛偽,自此就不怎麼搭理她了。
自己沒能耐,就見不得人好,活該不討喜。呸!
穀胡氏確實看了正屋好半天,四妮也不知跟婆婆說些什麼,說了老半天也不出來,她都有些急了。
她一會看看正屋,一會又看看清音所在的茅草屋,怕叫人發現她臉上的喜色,也沒敢不錯眼的盯著。
穀四妮終於出來了,穀胡氏忙擦乾淨手,匆匆踩著石磚去了正屋,進了屋又扭捏起來。
穀老太頂頂看不上她這副小家子氣的模樣,見著她連眼皮都沒多翻一下,讓她有話快說,有屁就放。
穀胡氏東拉西扯,穀老太直接推開她出去了。
清音在空間裡麵看到這些,是真的無語,一個農家,硬是叫這幾個女人給演出了宮心計的感覺。
但她也差不多理順了前世被原身忽略了的一些細節。
這一大家子,恐怕就沒幾個心思單純的。
當然,視而不見,見死不救,冷漠冷淡,這些都還沒什麼,左不過是些陌生的血緣關係上的人罷了。
人性嘛,本就如此。她理解。
但對原身母女心生惡意,主動要害她們的人,她絕不會替原身母女原諒他們。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們善,就是這麼個道理。
不能感同身受他人所經受的苦難,那便不要輕易對他人的行為妄加揣測,指手畫腳。刀不割在自己身上,當然不疼。
清音暫時沒管穀家人,她鞏固好修為之後,正在準備離開事宜。
可恨她現在年紀看起來還是太小了,身量也矮,再怎麼偽裝也是個小少年模樣。
雖然原身在逃荒路上是活了將近兩年沒錯,但她肯定不會選擇原身所走過的那條路重走一遍。
太苦了,她真沒自虐傾向。
不過,逃荒還是要逃的,她在去找接下來的災難源頭之前,還是要先了結了穀家這一樁子事。
其實在這樣的世道裡,冷眼旁觀不管他們,讓他們自生自滅就挺好的。
可是穀家還有兩個極不穩定因素,穀小紅和穀四妮,讓她有些不大放心。
好在通過這幾日的觀察,這兩個不穩定因素,並沒有直接對三房動過手腳,她便不會特特針對這二人。
隻是作為既得利益者,她也不會管她們死活就是了。
且先送這家人一程。
又過了兩日,院子裡起了動靜,清音還當是穀家人要提前賣掉她,誰想並不是。
是穀四妮同穀家大房一家吵鬨了起來。
“大哥,你好狠的心啊!你們一家子吃肉喝湯,卻叫爹娘吃糠咽菜!你好沒良心!”穀四妮尖利的聲音在暴雨聲中仍顯犀利不已。
“小姑你少含血噴人,這野雞是我在外麵撿來的,剛做好,才要給爺奶盛過去你就來了,你能不能睜開眼好好看一看,這隻雞還是完整的!”穀小紅氣勢不弱,立馬懟了回去。
不過仔細聽的話,她的聲音卻有些發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