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夥子學的是文科,愛掉書袋,但該介紹的,也都肯往外說,反正半個小時的功夫,叫清音套出不少話來。
至少是對醫院裡的各種人際關係是有個大概的輪廓了。也知道龐主任還兼著省機械廠附屬醫院那邊的職位,一個月大半時間都在那邊,偶爾會過來指導工作。
這倒也行,反正她也沒指望人家多關照她。進來了,就先乾著唄,這工作,她真沒想乾多久。
因著是第一天上班,醫院裡也忙,所以暫時也沒人安排她,清音之前在急診救人是順勢為之,這會卻不好貿然過去了。
總之人肯定是救回來了,她去不去,意義不大。
到了半下午,急診那邊的病人才都安頓下來,外科的人陸續回來又上樓去查病房了。說實話,當醫生,是挺辛苦的,尤其是在現代。
等到都陸續回來辦公室,清音這才算是把外科有空閒時間的醫生都見了。
外科不算合同工,就隻有五個有編製的醫生,加上張主任,還有一個新來的她,這也才七個有編製的。
她的編製是剛剛張主任告訴她的,是以特殊人才引進的方式給的,其實就是機械廠對聞父之死的一種變相補償。
她沒急著拒絕,不管以後如何,當下她都需要這麼一份工作作掩護。
這麼說來,也怪不得急診那邊會忙不過來,缺醫生啊。她這會隻見到三個同事,有兩個今天休息沒來,還有一幾個則是在忙。
聞父是機械廠老員工了,所以清音算是機械廠“自己人”,其他人對於她的到來,基本上是歡迎的,畢竟誰都不想整天忙成狗。
又聽急診那邊的人說她止血技術好,還懂中醫,就有人對這個很感興趣。
清音當然不會藏私,醫術這個東西怎麼說呢,你若是想要精進,必然是要先積累經驗的,尤其是中醫,屬於越老越吃香。
積累經驗,一是來源於病人,看的病症多了,哪怕治不了,也於今後的醫術發展有益;一就是來源於同行之間的相互切磋,相互指教那是最好的,有利於提升自身的綜合實力。
以清音的醫術當然是不需要這樣做的,但她如今可是個普普通通,剛入職的小醫生,哪怕她看起來擅長按穴止血,初來乍到,也需要謙遜一些。
再說了,這按穴止血真不是那般好學的,要不然中醫也不可能這麼沒落下來。
中醫是個十分講究天賦的職業。
教可以,學不學得會,可就在個人了。
總體來說,並沒有遇上什麼難相處的人。這就很好。
順利入職,又認識了新同事,到了白班下班的點,清音見仍沒有任務派下來,就跟著其他不用值晚班的人一起下班了。
今天在急診門口推她一把的人,她記住臉了,有點眼熟,眼熟那就好找。
原身從前的活動範圍不算大,基本就那幾個地方,她沿著巷口慢慢走,出了巷口就進入聞家的那條小巷子了。
所以說,她這上班的地方離家是真近便,這工作吧,還真能乾。
走著走著又碰到早上去聞家敲門的李嬸,見她過來,探頭探腦的,一見她望過去,人就縮回院子裡去了。
經過她家門口時,清音看了一眼她家那扇半掩著的門,跟一個正往她這看過來的中年人對了個正著。
清音眯了眯眼,這人就是在急診那裡推她一把的人,原來是一家啊。
她也沒打招呼,就像是無意中對視上的一樣,那中年男人回頭狠狠瞪了李嬸一眼,把大門砰的一聲給關上了。
清音對身後的動靜置若罔聞,拿鑰匙開了自家大門進去,掃視了一眼各處,見堂屋門上的痕跡,果然有人進來過了。
李嬸夫妻,田梅……還有誰在盯著她?
幕後凶手又會是誰?
本來還想邊上班,邊找證據,現在這麼著,她還真得速戰速決了。
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叫人心生厭惡。
她再次進了聞父的房間,床和櫃子的位置都變了,看來是被人移動過了。
她走到聞父那張大書桌前,伸手在桌子底下麵按了幾處,然後書桌上麵就哢的一聲開了一道口子,她按住那口子往兩邊推拉,這就打開了。
裡麵的空間不算大,有一個扁扁的小匣子,她給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