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芳無意識的摸了摸手上的紅寶石戒指,聽了清音的話,情緒瞬間門激動起來,“做了什麼,還能做什麼!這麼些年,我為他做得還不夠多嗎!他處境艱難時是誰陪在他身邊的?他生病是誰日夜不休照顧他的?可是他呢?他呢?都要死了,還惦記前頭生的那個!憑什麼!”
“他找人立遺囑,說要分四成給前頭那個女人的兒子,其他六成留給小賀……哈哈,那我呢?我生的都沒有!”
“休想,休想!蔣天你休想!”
她保養的極好的麵容,因著這股憤恨變得格外扭曲起來,看上去醜陋無比。
所以呢?你們不想白白放棄蔣天的遺產,就殺了遺產受益人之一的聞南生?
清音隻是坐在對麵,靜靜的看著她發瘋,然後有些不耐的打斷她道:“你們,你與蔣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覺得她得替蔣南生和喬美華問這麼一句,喬美華選擇吊死在她與蔣天一起的家,可見最後心裡不是不恨的。
蔣南生要是不恨,也不會遠走他鄉,改了姓氏,至於名字,名字本就是生母所起,他是不舍得的吧。
他們都不在了,喬家這麼多年也未曾找回來過,應是不會回來了。她可能就是這兩人在這個世間門最後的親人了,她替兩位長輩問這麼一句,不過分吧。
不料剛剛還麵容扭曲的女人,這會聽了她這話卻渾身哆嗦起來。
清音眯了眯眼睛,蔣天與丘芳是在喬美華死前就私通的,這一點毋庸置疑,畢竟她是懷著蔣紅星進的蔣家門,那會兒喬美華可還沒死呢!甚至處境還極其不好!
可縱是如此,於這個女人而言,問這個問題,至於會讓她這麼激動嗎?
看來這裡麵還有事。
丘芳中了藥,不想說也不行,她攥緊手指,就像是無法控製住一般,手指被她掰得都有些畸形了。
“從,從小就認識……舅媽嫌棄我家窮,怎麼都不同意我倆的親事,說好一起走的……表弟被拉了壯丁……”
蔣天一去數年,丘芳不可能在家等他數年,甚至她家裡都沒能等過半年就給她說了一門親事。
就是蔣紅旗和他兩個妹妹的生父,丘芳生得不醜,那家頗有些家底,聘禮光是銀元就給了五十塊。
丘家人瞞得好,她夫家並不知道她與蔣天的事,更彆提他們還想要私奔的事了。所以待她還不錯,但是這家人在解放後被打成了地主富農,天天被押在曬穀場上批|鬥。
丘芳實在是受不住了,就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夫家見她沒拋棄孩子,想著這樣說不定能夠保全孩子,就沒反對。
她娘家不樂意接收她們娘個,她就以死相逼,說要舉報娘家賣閨女什麼的,丘家人恨死她了,卻也不得不讓她進門。
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當時個孩子年紀還都不大,最大的兒子也才十歲出頭,因是夫家的長子長孫,所以從小也是被嬌慣著長大的,脾氣格外大,性子傲,一點苦都吃不得。
就這一個兒子,能怎麼辦,丘芳隻能想辦法。
就在這時蔣天回家探親,他在外出息了,風光了,據說還當上了大官,蔣家肯定是要在十裡八村大肆宣揚開的。
丘家人本來是沒動那個心思的,丘芳卻最先動心了,兩人之間門有情份,又青梅竹馬一塊長大,她讓人捎話給蔣天,不想這事卻被丘家人發現了。
丘家人自然不會阻攔她,甚至還主動去蔣家打探情況,想要重提舊事,也得先弄清楚蔣天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不出所料,蔣天也早結婚了,有一個兒子,年紀比丘芳的兒子隻小兩歲,妻子娘家條件也好,是城裡大戶人家的小姐。總之哪哪都好,就是這回病了沒跟蔣天一起回老家。
丘芳心裡百爪撓心,不是滋味,丘家歇了心思,她卻主動去堵了蔣天。
接下來的發展就水到渠成了,要說家庭條件,說長相,丘芳都沒法同喬美華相提並論,但丘芳是蔣天的初戀!
他們之間門有所謂的情份。
這就勝過萬千。
幾乎每次回老家,他們都會私下見麵,不過因為蔣天也不是常回老家,喬美華除了過年,幾乎沒同他一起回去過,所以一直都不知道他們的事。
更何況,他們夫妻感情日漸淡薄,她根本就沒想那麼多。
隻是對於女人來說,大多時候直覺比感覺更為靈敏,夫妻情變,從來都不是突然間門發生的,是日常生活中,一點一滴,天長日久,悄無聲息的發芽,生成,直至爆發。
隻是他們還沒有機會爆發,喬美華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