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劇情雖然比從前略複雜了那麼一點點,但也不至於……的吧。
她邊搜尋記憶裡的疑點,邊照著剛剛走過的路線,前去驗證。
那個人模狗樣狼心狗肺的男人,確實還在那裡躺著。
她仍是沒有任何猶豫的過去,再次拿起那塊用著還算順手的石頭,砸在了他的頭上。
又一次,將這個人渣的腦袋,砸得稀巴爛。
然後,又等了半分鐘左右,那種無力的感覺再次侵襲而來,隨著她眼前一黑,一亮,她,又重新回來了。
嗬,這可有意思了!
清音這次沒再急著殺人,開始扒拉起原身的記憶,試圖從中找出些更有用的信息來。
原身林清音,是個已經下鄉一年多了的知青。原身的家境還不錯,父親在市政府工作,母親是家庭主婦。
上麵有一兄一姐,跟她差了十多歲,早已成家立業。她是父母的老來女,哥姐都已成家立業,本以為下鄉輪不到她,沒想到卻被人匿名給舉報了。
家裡給找好的工作也丟了,她還必須得下鄉去不可,不然家裡人的工作多少都會受到政治立場方麵的影響,十分麻煩。
哥姐無奈就勸她,又承諾每月會給她寄錢票,保證不讓她在鄉下受罪受苦。
父母對哥姐是又氣又恨,卻也不能真不顧長子長女的死活,無奈之下,原身最後主動要下鄉去。
下鄉後,哥姐也沒食言,錢票每月都給按時寄過來,父母又另外補貼一份,原身在鄉下的日子過得其實很不錯。
因為不缺吃少喝的,所以她就沒下地掙工分,但下鄉了也不可能啥都不乾,所以就被分配了打豬草這個活。
這活說輕鬆也輕鬆,說不輕鬆,也是因為原身從前沒乾過活,所以對她來說,一開始還真挺不容易的。
但原身這孩子,雖然打小沒吃過什麼苦,性格卻著實是很不錯,打豬草從來都不敷衍,從最開始的一天三個工分,到現在一天五個工分,對她本人而言,算是很大的進步了。
原身那一世,也是在這一天,原身照常過來打豬草,救下了一個身受重傷,被斷了雙腿的年輕男子,韋鈞。
韋鈞是跟著家人下放至此的,從十多歲來的,到現在快十年了,他已經二十多歲了,還住在村口的牛棚裡。
家裡也沒條件給他治腿,再加上韋家的成分不好,村裡也不可能給出這個治病的錢,隻有赤腳醫生過來給他包紮了一下,順手給了一把免費草藥,再多是沒有了。
反正他這腿肯定是要瘸的。
這個韋鈞雖然在牛棚裡生活了許多年,但卻生就一副好皮相,破衣襤褸也難擋的那種。
原身見他可憐,偷偷去送過幾回藥,一來二去的,誰也沒有想到,兩人竟暗生情愫,原身更是被對方哄的珠胎暗結。
可就在這時,韋家竟然平反了!
在這過了近十年的苦寒日子,韋家人幾乎是一秒鐘都沒有多留,一家人很快就離開了當地。
而剛剛有了身孕的原身,幾乎是立即就反應過來了,她與韋鈞的關係,一直都是暗地裡的,除了當事者兩人自己,再沒有外人知道了。
韋鈞走了,她怎麼辦?如果沒有懷孕,她隻當是談了一場無疾而終的戀愛就是了,可她懷孕了呀!
就在原身六神無主之際,恢複高考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全國各地。
身邊所有人,知青也好,村子裡的人也罷,都高興極了,至少能上大學,回城有望了。
而原身看著自己日漸大了起來的肚子,則心生絕望。
她不敢聯係家裡人,怕給他們丟臉;不敢告訴身邊任何人,怕被人發現舉報遭□□。
想了一天又一夜,就請了探親假,去找韋鈞去了。
韋家當年被平反,是有文件下來的,她當時就聽到了韋父的接收單位信息,於是就這麼找了過去。
這個時候的她,已經不再想著要韋鈞給她交待了,因為他已經給過交待了。
他的沉默,他的不辭而彆,就是他的交待。
她隻是想找他幫忙,孩子她不能生,生下自己也養不了,沒有戶口,未婚生子,私生子,哪一種都不利於孩子以後的發展。
她不想生下孩子遭罪,一個遭父棄、父不詳的孩子,何必呢?
那麼,就不生好了,不生了,行不行。
在這件事上,原身一直都有著極為清醒的意識。
找人多番打聽,她順利找到了韋父的單位,找到韋父,跟著她又找到了韋鈞。
怕他為難,也怕節外生枝,原身甚至都沒進韋家,隻去見了韋鈞一人。
韋鈞見到她很震驚,也很冷漠。
他的冷漠並沒有讓原身退縮,隻是更加堅定了不生的打算。
對於她請求韋鈞幫忙找人給她做引產這件事,韋鈞隻淡淡的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哪怕不對他報有任何期待了的原身,在見到他這樣淡定冷漠的態度之後,心底還是湧起無儘的悔意。
但她強撐著沒有哭,在招待所裡等著韋鈞的安排,卻沒有想到,她等來的會是死亡。
那之後,次日晚,韋鈞親自過來接她,開著車,上車後,給她喝了一瓶汽水。
原身自從下鄉後,就再也沒有喝過汽水,這會又因為懷孕口乾,便沒有拒絕,接過去就喝了。
就此,再也沒有醒來過。
原身被活埋在了郊外的荒地裡,許多年之後,開發郊外,屍骨被挖了出來,但時過境遷,原身父母早已在她失蹤後沒多久就相繼因病離世。
彼時,兄姐也早已年邁,無法將她認回去安葬,原身便被當地警方就地火化安置。
這就是原身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