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知道這些信息, 也不能推斷出韋鈞的腿到底是怎麼斷的,韋家下放後一直都很低調,幾乎沒有多大的存在感, 連沈繼這個時常照應牛棚裡的人, 都沒有提及過韋家人。
韋家深諳低調之道, 在村子裡應不會與人主動結仇結怨,便是不小心得罪了人,也絕沒有到要這樣子打斷韋鈞雙腿的地步。
其實她並不關心韋鈞的雙腿究竟是誰打斷的, 但這件事本身透露出來的詭異,卻叫她不得不重新關注起這個問題來。
她凝思又回憶了一下韋鈞當時的傷情, 他的雙腿儘斷, 爬到那裡應是費了老大的勁兒, 身上還沾了許多泥灰和草屑,手心上都是小石子劃下的細碎傷口。
腿上的傷雖重, 腿也確實是斷了,但若救治及時的話, 還是能夠治好的, 那就證明對他下手的人, 根本就沒有對他下死手。
沒下死手, 即不想要他的命,然他卻被打斷了雙腿……
原身記憶裡韋鈞那張格外冷峻陰鬱的臉,在她的眼前一晃而過, 她覺得自己可能要抓住點什麼了!
“想到什麼了?”
她表情微微一變,沈繼的聲音就從身側傳來。
清音不由側過頭去看他, 五官俊朗,身材高大健碩,有氣概……嗯, 她要好好洗一洗眼睛。
她還是覺得這樣的陽剛之美更符合她現在的審美。
沈繼被她看得莫名,見她眼睛亮晶晶的對他微笑著,笑容嬌美,讓人難以移開雙眼,心中頓時滋味難言。
眾人分散著找了有半裡地,又累又餓又渴,也沒找到什麼可稱之為線索的東西,都有些不耐煩了。
眼看天色更晚了,大隊長怕再出事,趕緊叫人都回去,正好這時派出所的人也來了。
來了兩個身著一身藍,帶著紅領章的中年人,看起來十分嚴肅。
因為隻是失蹤,不確定人是不是死了,所以他們也隻是向大隊長了解了失蹤之人的基本情況,包括他的出身成分,家庭情況,人際關係等。
對他們這些與韋鈞並無多少交集的知青還算是比較客氣的,隻略略問了幾句就放他們先回知青院去了。
後麵的事,他們暫且就不知道了。
回到知青院,累了一天的人都沒急著睡,從早上那事到現在,村裡接連出事,知青們也都提起了心。
“總之,最近大家都警醒著些,儘量都不要落單。”周海鵬作為知青院的老大哥,神情嚴肅的叮囑了這麼一句。
其他人都沒意見。
吳曉曉和馮國芳都小聲啜泣起來,吳曉曉還有蘇文安慰兩句。因早上舉報人那事,沒有人出聲安慰馮國芳。
這也難怪,這會人心惶惶的,誰有心情安慰誰啊。
尤其是她早上的那番落井下石行徑,著實是叫人不喜。
最後還是周海鵬咳了一聲,讓大家趕緊吃飯洗洗早點睡,雖然今天接連發生了這麼多事,但大隊長並沒有通知說明天不用下地,所以都趕緊著洗洗睡吧,明天且得上工呢。
清音等著陳雙幾人都洗了,她才去洗,洗完出來,就看到沈繼遠遠的站在院子裡朝她點頭示意,這是怕她會害怕?
她領了他的好意,朝他點了點頭,就進屋去了。
等人都睡熟了,清音就不打算睡了,她起身打坐。
她沒想到今天的事會對大家產生這樣大的影響。
從正常邏輯上看,言靈能力是一種逆天能力,擁有這種能力的言靈者,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情況下使用言靈能力。
所以根本就沒人知道言靈者會在何時何地何處動手,這樣的一個人,留在外麵,實在是太危險了。
此時,她不得不把韋鈞的斷腿與胡秀秀聯係在一起。
如果說,如果說韋鈞是她的第一個試驗對象……這也是完全說得通的。
哪怕她現在還琢磨不透胡秀秀為什麼會先選擇韋鈞下手,她也不改這個結論。
不過,要想驗證這一點,倒也不難,去看一看便知。
她猛得睜開雙眼,扔下一粒香燃了,用傀儡代替她躺著,便閃身出了知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