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就是一個茶杯砸過來,田福生反應不及,被砸了個正著,額頭沁出血來。
老田地主卻一點都不心疼,反而覺得這是為老妻還回去些了。
“王八羔子,不孝子!你娘差點就被你害死了,你還有心情去嶽家?你怎麼不住到他們家去?!”他嗬斥道。
田福生不高興:“爹,你又鬨什麼?娘不就是摔了一跤麼,我看到管家去叫大夫了。”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老田地主更加心寒不已,這是什麼樣的狗東西才敢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你明知道你娘受傷了,你都沒同大夫確認你娘沒事,你就先跑了,回來還敢這麼理直氣壯的,誰給你的勇氣?!
老田地主看著他滿臉的不耐煩,突然沒了再說教下去的心情。
如果可以,他想打斷他的腿,但再一想,打斷他的腿,他還得白養著他,不劃算,太不劃算。
不想再看到他,起碼在老婆子好起來之前,他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你們收拾收拾,搬到村北頭的老宅去住吧。分家了,那裡分給你們了。以後你們夫妻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想回嶽家就回嶽家,想拿啥拿啥,我們不會再管你。”他心灰意冷的道。
田福生愣了愣,村北頭的老宅?那個破院子?
“分家?”
“是的,分家。趕緊搬走吧,最遲明晚之前,必須搬走,否則我讓管家他們動手,他們粗手粗腳的,動作可能沒那麼溫和。你想清楚。”老田地主說完起身就走,多一個字都懶得再同不孝子說。
分不清重點的混賬東西。
與其以後叫他敗光家業,不如他們自己花光了事。起碼沒便宜外人。
田福生回房說了老田地主的話,米花已經躺下閉眼了,仍然沒理會他。
田福生有些迷糊,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不知道哪裡不對,等了好半天,沒等來回複,他也往床上一躺,徑直睡下了。
清音看著這無語的一幕,決定再等等,等看看他們倆會不會聽話乖乖的搬出去。
事實證明,這兩人真的很有問題,有大問題。
次日,倆人竟然真搬走了!!
啥也沒說,卷著鋪蓋就去了所謂的田家老宅。
那宅子的破敗程度比之前清音跟李家人住過的那個破屋子還要破,屋裡連張床都沒有。
不過隨後老田地主的管家帶著人過來,把田福生兩人屋裡的家具箱籠等大件,以及他們用過的生活用品等都搬了過來,還多了一個大鐵鍋,以及一小袋子米糧、碗筷等雜物。
可以說是很貼心了,過日子所需的東西都給他們搬來了,老田地主說分家就分家,一早就找上村長,讓他跟他一起去找裡正辦分戶手續。
村長和裡正都很驚奇,但在老田地主遞出的兩錠十兩重的銀子之後,都不約而同的閉緊了嘴巴,該咋辦咋辦。
問啥問,老田家那個補貼娘家狂魔兒媳婦,十裡八村都是有名號的,誰不知道。
還是彆說出來叫人難堪了。
是的,難堪,老田地主儘管想好要豁出去了,臉色仍然難看的要命。
老田家再是低調的分家,消息也還是傳遍了整個村子,錢大嘴跑得最快,揣兩把瓜子,後麵跟著個小尾巴,就往人群紮堆處去八卦。
不是農忙時,全村人都閒得很,聚在一起議論這事。
“真分家了?”
“分了,我剛從那邊過來,田管家帶著人送東西過去,正收拾著呢。”
“咋回事啊?”
“昨天叫了大夫,說是田太太病了。”錢大嘴擠眉弄眼的插了一句,昨天她出門溜達正好叫撞上。
“什麼病啊?病了怎麼就分家了?”
“聽說是被米家那個給氣的。”
“不一直那樣嗎?”怎麼這回就忍不了?
“這次可能更嚴重些吧,不知道又拿了多少銀子回娘家。”有人挺羨慕的。
“肯定不少!要不然能把田老爺氣得把他們分出來過?要知道田老爺可就田福生這麼一個獨生子啊!”
“不分不行吧,再多的家底也禁不住這麼拿。”
“說的也是。”
“說來米花嫁過去還沒一年吧,天天回娘家,你們算算,得多少銀子往回拿?”
“天爺,一天拿一兩這也得有一一百兩了吧!”
“那可不!米家人都精著呢,彆看麵上窮,但人家活得滋|潤啊。閨女從婆家補貼,兒媳從娘家補貼,嘖嘖,你們說米家是咋調|教的她們?這麼聽話!”
“那誰知道,你去問問?”
“呸,我寧願自己有錢,也不想人家的!咱自己的錢花起來不虧心!”
“說得好,就該這樣,那些歪門邪道不適合咱老實人。都彆學,聽到沒?”說這話的是村裡一位勤勞的老太太,最是看不上米家那種偷奸耍滑的人家了。
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不學,不學,誰學他們,一家子都窮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