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穿來至今,還從未親身入過這山中來,不知這裡究竟有何蹊蹺。
現在來了,嗯,感覺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耳邊仿佛有一道聲音在驅趕著她,讓她不要進山,速速離去。
這道聲音似男似女,聽起極為陌生,但她的理智卻告訴她,這些不過都是故弄玄虛罷了。
很奇怪,她竟跟丟了“人”。
她沒管那道聲音,捏了張符紙在手,撚訣施咒扔了出去:“破!”
眼前所見果然如迷障一般被掀開,景還是那些景,但她知道已然是不同了,那道聲音也消失不見了。
眼前所見更為清晰。
這裡說是山,其實應當被稱為山林才更為準確。
周圍林木茂密,遮天蔽日生長著,大大小小的枝蔓歪七扭八,看起來毫無規律可言,但清音知道,這裡被設下了障眼法。
她不由眉目輕揚,看來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古代世界。
有意思。
她現在是凡體肉身,不敢輕敵,暗自摸出一個可供凡人使用的法器在手,小心提防著。
找準一個方向,她沿著條小路一直往前走,邊走邊觀察地形,很快就發現了異常之處。
她曾不止一次的在各種山地密林中穿梭過,很清楚山林之中都有什麼,但這裡,除了濃密的枝枝蔓蔓以外,其他什麼都沒有!
是的,彆說各種草藥植物動物了,就是野草都沒見著一根!
目之所見,全是枝枝蔓蔓,甚至找不到樹的軀乾所在。
她自問方向感極強的人,進入這其中,竟有如進入迷宮一般,一時也找不到出路。
如此她倒是不急了,既來之,則安之。
一路不斷破障之後,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終於見到了一顆獨立於所有之外的參天大樹。
那些龐大紛繁而又濃密異常的枝枝蔓蔓,竟都出自於它的延伸。
看來這就是她要找的目標了。
她沒有托大,直接探出神識刺探,輕喝一聲:“何方妖物,速現原形!”
清音說著手中結印,指尖鑽出的縷縷金光,化作一張金光閃閃的巨網,朝那參天大樹上罩去。
金網剛剛觸及樹身,便有如被烈火一般灼燒起來,參天大樹驚懼的慘叫出聲,想要掙脫開來。
卻又怎麼都掙脫不開,還被金網越收越緊,直至越變越小,如黃金牢籠一般將它一下收了進去。
“原來是隻山精。”清音走上前去,打量著它。
“放開我,快放開我,我沒有害人!”山精被靈火燎去些枝蔓,在金籠中掙紮不休,聲音怪厲刺耳。
叫得清音耳朵疼,“閉嘴!”
她結印縛住山精,對著它掐算起來,這山精說得沒錯,它確實不曾害過人。
而且它不是她剛剛所跟蹤的那個“人”。
不過……
它可不算多老實。金籠中妖氣凝聚,山精縮成一團,眼見是在聚力破陣。
清音屈指一彈,將它定住,止了它的動作。
“說說山下那個小山精是怎麼回事?”
山精試過之後,自知不是她的敵手,卻也不想如她的意,乾脆裝死不作回應。
清音被氣笑了,這是打量她心慈手軟呢。
她搖了搖頭,雖不忍殺它,難不成還收拾不了它?
金網隨著她催動咒語,越收越緊,山精動彈不得,隻覺得自己就要被烈火給燒死了,便瘋狂大叫起來:“彆,彆燒了,我,我說,我說還不行麼!”
勁風劃過,山精身體一鬆,終於覺得自己逃過一劫,重新活了過來,心底暗罵這女人凶殘,毫無人性。
麵對清音雲淡風輕的拂動衣袂,它隻得老老實實交待:“那個小東西是我的玄玄玄玄……孫,我也記不清是第幾代了。”
“我已修行千年,從來沒有見過比它資質更好的後輩,但它雖天生靈性,但靈智遲遲不開,修行一直未有寸進。
而且運氣不大好,有一日她在外被大妖所傷,差點枯竭而死,叫山下一個小丫頭路過給救了。
那小丫頭照料它很細心,兩人玩得很好。隻是那個小丫頭被家裡人欺負極慘,有一回犯錯,好幾天都沒給她飯吃,差一口氣就斷了。
我家這個小東西等她不來,竟然跑下山去找那小丫頭了。”
小山精她法力不行,救不了那小丫頭性命,小丫頭知道她來曆不凡,臨終前將家人托付於它,還求它附身在她身上,替她活下去。
小山精答應了她所求,可她不通人情世故,身上的異常叫那小丫頭的家人發現了一些,但見她聽話又好哄,就一直沒聲張。
後來就一直給它洗腦,想讓它成為一個合格的扶娘家魔……
這家人就是米家,托付小山精的小丫頭就是米花。
也就是說,真正的米花很可能已經死了,她本人就是個被米家成功洗腦了的扶家魔,且至死不悔,還將無意之中救過的小山精弄到米家去給她家報恩。
繼她遺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