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涉到三十年前的一宗惡性案件, 蔡寶勝的招供瞬間引起了警局上下的重視和轟動。
三十年時間,不多不少,有些年紀大的警察還記得當年的那件事。
當時他們都還很年輕, 初入警隊, 雖然沒有深入參與過那宗震驚全縣的案件,但在警局中多少都能獲得一些信息,知道差不多是怎麼回事,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致使覃岑兩家選擇匆匆結案,至今都緘默不言。
當年的真相被掀開, 誰也不知會如何發展, 再加上岑美雲是自縊而死, 其他兩名受寵者,岑家表妹和覃家保姆雖然都受到了極大傷害,但當時都沒有死,所以對蔡寶勝的刑罰處置, 很值得一番考究。
各方麵都動起來了, 但這件事肯定沒那麼快出結果。
蔡母被收押,也在等待法院開庭, 同樣沒那麼快判刑,但蔡耀傑卻到時間出來了。
清音東西都收拾好送走了, 人留下等蔡耀傑。
在拘留所裡待了十五天, 蔡耀傑胡子邋遢, 一臉喪氣,看向清音的目光中透著難言的恨意和厭惡。
他當然不是因為知道自己被拘留是被她舉報的, 隻是純粹的覺得不爽,像是落魄被人看到後,因自卑而遷怒。
明明自己做錯了事, 卻想要找個無辜之人來發泄心中怒火。
見清音抱著孩子坐在沙發上不動,他進屋鞋子都沒換,先狠狠一腳踢在了茶幾上。
蔡家的茶幾是玻璃製,不算大,被他這麼一踢,茶幾倒地,玻璃碎裂,碎片紛飛,有幾塊碎片朝清音和孩子這裡飛濺來,清音眼底劃過殺意,那幾塊碎片在中途轉了個方向,直直刺向蔡耀傑,在他臉上,身上劃出了幾道血痕。
其中有一道還是擦著他的眼角劃過去的,蔡耀傑躲避不及,頓時惱羞成怒,罵了句:“艸!”
轉身又一腳踹在電視櫃上,因為動作用力太猛,腳趾頭一痛,他慘叫一聲,跌坐在地。
茶幾摔了,電視櫃也砸了,對此清音根本毫不在意,這又不是她家,她以後也不會再住,就是蔡耀傑把整個屋子拆了毀了,也與她不相乾。
不過她嫌吵,拿起手邊的玻璃杯朝蔡耀傑後頸砸下,蔡耀傑看見她的動作,質問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覺得頸後一痛,眼前一黑,緊接著就沒了意識,癱在地上。
終於清靜了,本不想浪費時間的,可這會顯然不是什麼好時機。
不知過去多久,蔡耀傑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坐在椅子上,手腳都被綁住,連嘴巴都被堵住了,他驚恐萬分,怎麼掙紮都沒用。連後頸傳來的鈍痛都被他給忽略掉了。
直到清音出現在他麵前,幾乎是一瞬間,蔡耀傑立即安靜了下來,他想到之前唐清音的瘋癲,一股濃濃的寒意自腳底升起。
“嗚嗚……”放開我。蔡耀傑目光懇切。
清音坐下來:“醒了?”
一點也沒要給他鬆綁的意思。
“嗚嗚嗚……”快鬆開我!蔡耀傑裝不過三秒就怒目圓瞪,使勁掙紮起來。
清音挑眉:“想說話?”
“嗚嗚……”蔡耀傑狂點頭。
清音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給他看。
看著視頻中熟悉的畫麵,蔡耀傑臉色變得鐵青,心裡想殺了她的心都有,她,她是從哪裡弄來的這個視頻?
放完一段,清音又打開一段,這段蔡耀傑也熟悉,不過,如果沒有這段視頻,他都要忘記這一段往事了。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充滿憤怒和怨恨,掙紮得更激烈了。
“嗚嗚嗚嗚……”
清音收回手機,沒再繼續播放。說實話,這種視頻有些是養眼,有些那就是汙眼了,她沒興趣多看,傷眼睛。
“想說話可以,你要是大喊大叫,那我就把這些視頻都發出去,想來會有很多人感興趣。”
清音微微一笑,往他胸口上一拍,蔡耀傑哇的一聲把嘴裡塞著的抹布吐了出來,還乾嘔了幾聲。
清音先一步退遠些,有些嫌棄的用手扇了扇鼻子,蔡耀傑恨得要命,臉色鐵青,“你是不是瘋了?”
他質問:“那些視頻發出去,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你怎麼知道對我沒好處?”清音反問。
“你出去問問,哪個男人不這樣?老婆懷孕了,我們男人不需要紓解嗎?”蔡耀傑怒目瞪著她,像是在看一個蠻不講理的女人。
“哈?”清音被他的言論震驚到了,拳頭再次硬了。
出軌就是出軌,還哪個男人都這樣,狗東西倒是會扯大旗拉大營。
“外麵那些女人不過都是玩玩而已,你要是較真那可就過了。”蔡耀傑叫嚷道,“你先放開我!”
放開是要放開的,不過不是現在。清音不想費那力氣,她覺得有些道理跟這樣不講理,或是不想講理的人是講不清楚的。
她麵無表情的替原身問了一句:“所以你覺得出軌沒錯?”
蔡耀傑盯著清音,突然笑了,也不掙紮了,“怎麼,想離婚?”
清音往沙發上一靠,同樣笑了,笑意森然:“離什麼婚?以前你爸媽都在,事那麼多我都沒離,以後他們都不在了,我還離什麼婚?”
她知道現在更想離婚的肯定是蔡耀傑,畢竟他想要生兒子,且在原身孕期時就頻頻出軌,對原身早沒了耐心,迫不及待想要甩掉原身,重新相親再找。
“你什麼意思?我爸媽怎麼了?什麼叫他們不在了?!”蔡耀傑確實還不知道蔡父蔡母的事,一出拘留所就直接回家來了。
“哦,你不知道嗎,聽說你進拘留所了,你爸媽舍不得你,就去陪你了,怎麼,在裡麵沒碰上?”清音故意道。
蔡耀傑快要氣瘋了,“你……他們到底怎麼了?”
他努力放柔聲音:“老婆,到底怎麼回事?家裡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在他進去後,他怕通知爸媽會不小心走漏消息,弄得鄰裡皆知,就沒敢讓警方跟爸媽聯係,隻讓警察幫忙發了條短信給他們,說是單位有出差任務,他出去幾天。
連罰金都是他自己交的,他是真沒想過家裡會出事,難怪回來這麼久了,爸媽都沒露麵。
所以唐清音才敢在家裡這麼囂張。
蔡耀傑暗暗咬牙,等著吧,這事沒完。
見清音始終不肯對他說實話,蔡耀傑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先放開我,我們倆好好談談。你想怎麼樣?”
清音淡淡的道:“沒想怎麼樣啊,家裡沒人聒噪,日子舒坦,挺好的。”
蔡耀傑沒想到她會這麼沉得住氣,他看了眼她手中把玩著的手機,知道自己有把柄在她手中,他不敢輕舉妄動,道:“總有想要的吧,你說出來,能滿足的我一定儘量滿足。”
清音漫不經心的看他一眼:“真不需要。我又不上班,就養個孩子,你工資完全夠咱們一家三口生活的了。再不濟,爸媽那還有積蓄呢,怎麼都夠用的了。”
聽到她提及爸媽、積蓄、工資什麼的,蔡耀傑心裡一抖,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你說個數。”蔡耀傑覺得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實在是忍不了,便直接道。
清音:“……都說了不需要。”
“算我求你,行了吧!”蔡耀傑要瘋了。
清音起身要走。
蔡耀傑想抓頭發,卻發現手腳還被綁著,喊道:“三萬,再多我真沒有。”
清音無語,三萬也好意思開口,她沒吱聲。
蔡耀傑繼續咬牙,“我手機就在兜裡,你打開自己看看,總共就這麼多錢,都給你還不成?”
清音仍未理他,直接回房去看孩子了,孩子醒了先換尿片,再喂奶。
過幾天孩子就滿月了,整個小身子圓潤了不少,皮膚光亮白嫩,眼睛又大又圓,笑起來甜甜的,可愛極了。
這孩子長相像極了原身,清音更覺得欣慰不少。
孩子一出生也沒人給她取名上戶口,她想著等自己離婚後把戶口遷出去,再跟孩子的一起辦,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唐糖,小名糖糖。
希望她能甜甜蜜蜜,無憂無慮。一生順暢。
見她出來,蔡耀傑厭惡的看了一眼她懷裡抱著的孩子,道:“五萬塊錢,連這丫頭一塊帶走!”
清音終於抬眼看他,問道:“你媽要賣孩子,這事你知不知道?”
賣,賣孩子?蔡耀傑震驚到了,他想起前兩天爸媽商量要給他想法子離婚,沒說要賣孩子……不對,爸媽提過要是沒有孩子,離婚就好辦了!
“你什麼意思?爸媽究竟怎麼了?他們真出事了?”因為賣孩子被抓了??
蔡耀傑一張臉鐵青鐵青的,眼眸陰沉,看向清音和孩子的目光,滿是仇恨:“又是因為這個賠錢貨!”
話還沒說完,眼前一道殘影閃過,他就被踹倒在地,清音的腳碾在他臉上,厭惡的道:“嘴裡放乾淨些,畜牲不如的東西!”
對自己的親生骨肉毫無憐憫之心,枉為人父,枉為人。
蔡耀傑的臉被踩在腳下碾壓,火辣辣的疼,他疼的叫出聲來,“我,我不說了,放,開,我。”
清音也嫌踩著硌腳,又踢了他一腳,道:“乖乖聽話,你也知道我有病,被激怒了會做出什麼事來,誰也不知道。”
蔡耀傑疼的直抽抽,隻想快點擺脫她,終於道:“離婚!錢都給你,孩子也給你。”
清音拿剪刀把他身上的繩子剪了,沒有束縛的蔡耀傑已經不敢貿然動手了,因為唐清音此時正握著那把剪刀,朝他下身看去。
蔡耀傑縮了縮身子,低下頭,不敢直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