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作為班長獨自坐在第一排,秦可雖然不像其他人一樣緊跟霍景言的問題搶答,但仍是聚精會神地望著台上,甚至兩隻手都乖乖巧巧地伏在膝頭,纖細的腰身挺得筆直,漂亮的杏眼都像是烏黑發亮。

目不轉睛,一眼不眨。

這不是“往迷妹方向發展”,這儼然已經是迷妹本人了。

霍峻臉色一黑。

後麵喬瑾看見了,努力憋住笑。

“忍忍,峻哥,再兩分鐘就下課了。”

“……”

而此時台上。

霍景言也講完了最後一個流派。

“蒙克的這幅《呐喊》是表現主義最具代表性並且流傳最廣的作品之一,下節課我們會以它為例,先講講表現主義在西方油畫發展史裡的發展階段。”

霍景言說完,點向了最後一頁PPT。

一幅新的油畫出現在大屏幕上。

剛經過印象主義、後印象主義、抽象主義、表現主義這類比較超越普通人審美水準的大師油畫的“熏陶”,突然出現的這副油畫的風格格外寫實,也格外引得學生們眼前一亮。

屏幕上是一副風景人物油畫。遠景是烏雲密布,雷雨交加,近景是一片荊棘,密布叢生。

而在這近景和遠景之間,模糊畫著一個長發的女人,裙擺散亂,似乎正在這暴雨與荊棘裡翩然起舞。

“好漂亮啊。”

有女生情不自禁地紛紛感慨。

“哎?不過這幅畫為什麼沒有寫出畫作名字?”

“是哦。”

“估計是做PPT的老師又忘記了吧哈哈……”

“霍老師,這幅畫叫什麼名啊?”

“是啊霍老師,這幅畫畫得好漂亮,也是哪位流派大師畫的嗎?”

“……”

在女生們的問聲裡,霍景言正望著屏幕上無奈苦笑。

——

方才一滑到這一頁PPT,他就怔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會在這PPT裡看見這幅畫作。

而此時聽見女生們的問題,他也隻無奈地抬了視線,似乎在猶豫這要不要開口。

就在這幾秒的沉默間,一個輕和的女聲忽然微微呢喃地響起——

“風雨荊棘。”

“…………”

多功能廳裡正是安靜時,聽見這輕聲以後,所有人情不自禁地落過視線去,然後他們之中,尤以秦嫣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這話聲竟然是一直沉默的秦可突然開口說的。

連坐在秦可身後的顧心晴都意外,她壓低了聲音,“可可,你剛剛說什麼?”

秦可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幅熟悉的畫,輕聲道:“這幅畫的名字,叫《風雨荊棘》。”

“啊?你認識啊?”

“……”

中間區域,秦嫣表情擰巴了下。

她皺著眉看向講台上的霍景言,無比希望他說秦可的答案是錯的——她自己這節課的表現應該是中上,可不希望在這最後一頁PPT上被秦可搶走了風頭。

而此時台上,霍景言似乎也怔了好幾秒才回過神。

他笑起來,“你們之中了不得啊,竟然有人連這幅畫也認識?”

“……”秦嫣臉色一變。

霍景言卻隻看向了秦可,“我有點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這幅油畫的?——不同於前麵的諸多大師之作,這幅油畫的創作者隻是個無名小輩,畫作的流傳度也很低,即便是專業畫者,知道這幅油畫的比例應該也不高。”

“…………”

秦可沉默下來。

她當然認識。

這幅畫在前世,曾經被霍景言親手臨摹下來送給過她,而對她影響最深的那段話也是在送這幅畫時一並贈予的。

——

也正是在那時候,她才得知,當時畫壇驚鴻一現卻又很快沒了蹤跡消息的黑馬畫家“一言”,竟然就是霍景言的化名。

然而此刻,秦可自然不可能這樣說。

她安靜兩秒後,站起身,坦然道:“這幅畫是我最喜歡的畫家的代表作。《風雨荊棘》在許多雜誌上引起過許多討論和轟動,那位作家也絕不算是無名小輩。”

霍景言麵上笑意更深。

“既然你知道這幅畫的名字,我剛剛也說過很多畫作的創作解釋了,那你不妨也講講你對這幅畫的創作寓意的理解?”

秦可目光微動。

——

下個月底就是霍景言的生日了,按照他們每周一節課的頻率,如果真的想要拉近和霍景言的距離,進而改變讓他失去愛人的那個決定——那她似乎也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想通這一點後,秦可抬眼看向霍景言,聲線平靜地開口。

“我……”

她話聲未落,一個稍有些焦急的聲音插了進來——

“老師,我也想試試。”

秦可一頓。

須臾後,她側眸望向身旁——秦嫣從中間區域的第一排,舉手站了起來。

霍景言停頓兩秒,微微一笑。

“可以,那你先說。”

秦嫣心裡一喜,麵上卻沒露。她深吸了口氣,定睛看向那幅油畫。

“畫的色調整體偏暗,而且無論對風雨還是對荊棘的描繪筆觸也非常粗獷,所以我認為畫家是在表達一種對現實挫折的不滿與反抗,和竭力衝破那種阻撓迎來光明坦途的希望。”

說完之後,秦嫣便滿懷期待地看向霍景言,似乎是在等著他的肯定或者褒揚。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霍景言對她的話似乎並沒有什麼過多的反應,隻是稍稍點頭,淡笑著說:“不錯。”

跟著,霍景言便轉頭看向秦可。

“你呢,和她的意見一致嗎?”

“我們不一樣。”

秦可淡聲道。

她眼神微深地望了秦嫣一眼,隨即才轉回視線。

“這幅畫的背景是壓抑而沉重的——荊棘叢生與雷雨交加,都是負麵情緒的代表和表達。”

中間區域的秦嫣臉色一鬆,隨即眼底浮起點譏誚的情緒。

方才被那句若有深意的“我們不一樣”一壓,她心裡還慌了一下,可現在看,秦可分明就是在複述她的表達嘛……

而就在這時,秦可話鋒一轉。

“但我認為,畫的中心卻並不是這些風景,而是那個在舞蹈歌唱的女孩兒。在傳統繪畫風格裡,很多畫家習慣以成雙的對比矛盾事物突顯主題——譬如荊棘與花,風雨與光。然而在這幅畫裡,我們可以看到的是,畫家極力地避開了花與光相關的因素。”

隨著秦可的話聲,學生們紛紛矚目,隨即有人同意地點頭。

而秦嫣皺眉,忍不住開口反駁:“那這不就是完全的壓抑與沉重的表現嗎?”

秦可沒有看她,再開口時語氣依然平靜。

“不表現未必就是一種渴求——這幅畫本身屬於寫實主義風格,我們不妨依風格基礎來看,畫就是在表達最純粹的現實——沒有花與光,而隻有荊棘與風雨。”

秦可的目光從畫上下落,與講台後的霍景言的目光交接。

她眼神微閃了下。

“所以我認為——畫家在這幅畫中,所寄寓的也並不是負麵與消極,而是在告訴我們,生活如此。人生不是踏破荊棘才見玫瑰,也不是曆經風雨就現彩虹。多數人的人生滿布荊棘飽受風雨,與其期待虛無縹緲的花與光,不如去做更實際的事情——學會在荊棘叢生上起舞,在雷雨交加裡歌唱。”

秦可說完,垂眼。

“這是我的理解,謝謝……老師。”

她收聲,坐下。

四五秒後,安靜的多功能廳的角落裡響起幾聲情不自禁的鼓掌。

秦嫣臉色難看地坐了下去,顯然連她也被秦可這番話說服了。而講台上,霍景言第一次露出了那副麵具一樣的微笑之外的表情。

他怔然地望著台下第一排的秦可,久久沒有回過神。

多功能廳的最左,第一排。

霍峻微矜起眼。他望了一眼台上的霍景言,又順著男人的目光落到秦可身上。

盯了兩秒,

霍峻那雙漆黑的眼裡,情緒徹底陰沉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瘋狗峻:嗚——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翻譯:他是不是惦記我家秦秦了?!我要弄死他!!!(超凶.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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蛐: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翻譯:我超粗長!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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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推一次這本書呀↓已經全文完結,正在更番外中啦

《我是校霸他親媽》作者:墨西柯

柴美涔,單身母親一枚,兒子挺帥就是有點“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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