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言聞言笑笑,溫潤如玉,也不解釋。
“小的那個還沒長大,長大了說不定也好看。”
老板娘給他豎拇指。
“這個我懂,你這當爸爸的基因就好,小的以後肯定也往開了長。”
霍景言垂眼一笑,衝老板娘點了點頭,轉身回桌了。
剛坐下,他就聽見小男生在有點吵鬨的店裡纏著霍峻哀求什麼,女孩兒坐在旁邊笑這看兩人,眉眼彎彎。
稍有些醺黃的燈光柔軟了每一個人的線條,光暈被點點染在四周,眼前圖景像是剝離了聲音,安靜美好。
霍景言指節動了動。
他有點想畫畫。
如果能畫下眼前這幅畫,最好聲音也能一並收錄——這樣的畫裡,連嘈雜也美好得讓人心醉。
……
一直到離開店裡,小男生還在纏著霍峻讓他教自己打架。
其實中間也來折騰過秦可,隻是霍峻皺著眉看了一會兒女孩兒無可奈何的表情,就把人又拎回去了。
霍景言和秦可走在前麵,聽見身後小男生單向的糾纏,秦可無奈地笑。
“霍老師,您就不該告訴他,我在霍峻不會打他——嚇跑了也好。”
霍景言:“小孩子,忍忍就好了。”
“可他想學打架,萬一霍峻真鬆了口……”秦可無奈,“這可是教壞小孩兒啊。”
“……”
霍景言頓了頓,“你知道他為什麼想學打架嗎?”
秦可一怔,搖頭,“我隻聽他說見過霍峻打架,或許是覺得很帥嗎?”
霍景言一笑,沒說話。
過了兩秒,他轉過身去。
“宋軼,漂亮姐姐問你,你為什麼要學打架?”
那個叫宋軼的小男生一愣,扭頭看向秦可。
秦可無辜地回望,“霍老師……”
“聽他說。”霍景言壓低了聲音。
秦可依言。
果然過了幾秒,那小男生就慢慢低下頭去,似乎有點不情願地開口:“因為……不想被欺負了……他們總是人很多。”
秦可驀地愣住。
幾秒後她才回過神,呼吸一緊,張口想說什麼,卻被霍景言的話聲拉住了——
“走吧。”
“可是……”
霍景言眉眼溫柔地看她,但眼神裡的沉凝卻很堅定。
他重複了一遍。
“走吧。”
秦可咬了咬牙,才看了霍峻一眼——不知為何,少年似乎怔在了原地。
她轉身跟上了霍景言的步伐。
“老師,我們是不是該……”
“我們什麼也做不了。”霍景言突然說道。“就算這一次能阻止,下一次能阻止,還會有下下次,甚至更多次。”
“……”秦可心裡知道,但還是攥緊了手。“那我們就什麼都不做嗎?”
霍景言笑笑,眼神深邃。
“惡是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消失的東西,秦可。當你看到一個受傷的人的時候,教會他點什麼,比去懲惡揚善要可靠的多。”
秦可一怔,回神。
“你是說,真的讓霍峻教他……”說到一半,秦可自己停住,她有些猶豫地皺眉,“這樣好嗎?”
“……”
霍景言聳了下肩,難得不太負責地玩笑,“天知道。”
秦可無奈。
走出去幾步,聽見身後傳來的小男生的歡呼,秦可有些意外,
“他真答應了。”
“嗯,他會答應的。”
霍景言說完這句,沉默兩秒,才問道:“你問過他,我和他的關係了?”
“……”
秦可點頭。
遲疑之後,她輕捏緊了指尖,“我沒想到……霍峻說他是私生子。”
霍景言目光晃了晃。
須臾後,迎著最後一抹晚霞的餘暉,他深吸了口氣,又慢慢吐出來,伴著朗然的笑——
“那你應該知道,他為什麼會答應了。”
秦可一愣,“?”
“因為他也是這樣過來的。”
霍景言低聲道。
那一瞬間,秦可似乎在霍景言的眼神深處看到了某種感同身受的傷感,隻是很快便鏡花水月似的,被一點笑意打散了。
霍景言眼神溫柔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一盞盞亮起的路燈下,一高一低兩道身影。
很久之後他才轉回身。
“秦可,如果以後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彆被他的假象騙了。”
“……”
“刺蝟把他唯一柔軟的地方敞給了你,彆‘殺’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兩個都想要的貪心day
二更在淩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