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果然名不虛傳。”
女孩兒這句淡定的吐槽讓後來綜藝播放的彈幕裡的吃瓜群眾再次笑瘋了:
【哈哈哈哈我的媽呀學霸小姐姐的嘲諷技能也點了嗎】
【笑得我滿地找頭哈哈哈哈哈哈】
【這什麼狗屁特權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包青天:???】
【…………】
齊甜氣得臉色難看。
所幸現在是被那一臉的絡腮胡子遮滿了,也看不出什麼表情來。事實上,齊甜的身份是最好猜測的,她被摘下眼罩的時候,就是身處一個被布置成類似公堂一樣的房間。
而她之所以會來這麼晚,無非就是因為不接受自己這個女性嘉賓裡唯一的反串身份,在跟導演組耍大牌。
——
此時也是導演組好哄賴哄,才把這位“祖宗”給帶了過來。
眼見著齊甜被其餘人嘲笑得又要翻臉,導演組立刻開始播報:
【嘉賓已到齊,第二輪任務時間結束,下麵發布第三組任務:查察命|案現場,找出真相】
播報聲剛結束,秦可等人就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導演組的人直接帶到了府裡的一個房間。
前麵的人推門,送五個嘉賓和攝像大哥們進屋,然後房門便被人從後關上。
地上赫然畫著一圈白色的現場痕跡固定線。
那從現場痕跡固定線來看明顯十分扭曲的死相,再加上房間裡刻意製造出恐怖效果的瑩瑩燈火,讓幾個嘉賓不約而同地一哆嗦。
July最先往後退了半步:
“說……說好的語文考試呢……語文考試裡什麼時候還考謀殺現場了?”
淩霜扭頭看向齊甜。
“包青天,啊,不,包上帝,是不是該你上場了?”
“……”
齊甜倒不至於害怕,隻是她哪熟悉這些東西,之前為了艸人設還說過自己喜歡偵探——事實上她半本偵探都沒看過,到了這種時候根本是一頭霧水。
但淩霜都開口了,鏡頭下她自然不能表現得像個畏葸不前的草包,隻能硬著頭皮,裝模作樣地在房間裡繞了一圈。
——
就算後期剪輯強行挽尊,她也得先提供點素材,這“作弊”方麵她最熟悉不過了。
轉完一圈之後,齊甜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還順手捋了一把假胡須。
“根據本青天的初步偵查,這個房間裡確實上了鎖——不管門窗都是緊閉的,而且是從裡麵鎖上,除了之前的丫鬟感覺不對破門而入的痕跡以外,沒有任何其他人存在的跡象。”
說到這兒,她刻意地停頓了下。
來之前的路上,鏡頭沒拍到的地方,齊甜已經作弊地找導演組問過了另外四個嘉賓的身份。
所以此時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開始尋找秦可的位置——
“綜上所述,這個凶手確實除了秦可……咳,除了正房夫人以外,沒彆人的可能。”
話都說完了,齊甜還沒找到秦可。
目光在屋裡轉了一圈,她才發現——不知何時,秦可已經蹲到桌子後的現場痕跡固定線前麵去了。
齊甜臉上有點掛不住。
她笑了笑,“正房夫人,你覺得本青天說的有沒有道理啊?”
“……”
正想著什麼的秦可聽見自己的“名號”一愣,抬頭:“什麼?”
齊甜臉色變了變。
她強忍著,笑,“我說我說的那些你認同嗎?”
秦可:“嗯……你剛剛說什麼了?”
齊甜:“…………”
淩霜笑了聲,在此時從旁邊的窗前直起身走過來。
“包上帝說這是個密室殺人案,沒有其他凶手的可能性,所以人是你這個正房夫人殺得。”
秦可:“。”
秦可:“然後呢?”
被她盯上的齊甜心裡一虛,“什麼然後?”
秦可無奈地站起身。
“你不會覺得,這任務就是把一個看起來1加1等於幾的問題給你,讓你填一個2就行了吧?”
“……”
齊甜噎了下。
她心裡當然也知道不會那麼簡單,但她又確實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此時隻能梗著脖子跟秦可硬杠——
“不、不然你說,你那個【罪人】的名號是怎麼來的?”
“這個問題是個好問題,現在說就沒意思了。”
提到這個,秦可眼睛微微一亮。
然後她淡淡地掃了齊甜一眼,懶得再和對方這種智商水平的計較,將目光重新落到地麵上白色的現場痕跡固定線上。
“門窗確實緊鎖,但是房間裡有嫌疑的凶手,並不是隻有正房夫人一個。”
“?”
淩霜幾人的目光一齊落了過來。
齊甜:“那你說,還有誰?”
“她啊。”
秦可伸手一指。
眾人目光落上去,卻是直接看見了地上的白色現場痕跡固定線。
站在門邊的顧雲城目光一閃。
“你也想到了。”
這是個陳述句。
另外三個似乎是一臉懵逼,唯獨秦可笑笑,“這個如果看過的話,實在是太好聯想到了,導演組這道題是送分題啊。”
淩霜回神,皺了下眉,“你們一唱一和的,在那兒說什麼呢?”她又看秦可,“你是說那個小妾是自殺?”
“對,自殺加偽裝他殺加栽贓。”
齊甜不服氣了,冷笑了聲,“怎麼可能,那把劍是從後背直直插進去的,而且那麼長的劍,可不是匕首——那個小妾是長了第三隻手所以才能從背後一劍捅死自己嗎?”
秦可:“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她確實有‘第三隻手’。”
這次不等齊甜辯駁,秦可開口:“隻需要一塊冰、一把凍在冰裡的劍,還有……”
秦可看向白色的現場痕跡固定線的腳步正對的、房間中央的圓桌,淡淡一笑。
“還有一張能讓她踩上去,背朝下直接向後‘躺’到劍尖上的桌子。”
秦可拍了拍那圓桌,“就是它了。”
齊甜腦子裡繞了七八圈,此時已經大概知道秦可的猜測很可能就是真相了。但她還是有點不甘心,眼珠轉了轉後,突然想起了什麼,急不可耐地質問秦可:
“那這隻是你的猜測、我的猜測是你就是凶手——你又怎麼說?”
“這個不用她說,我來說吧。”淩霜站出來,“是我觸發的劇情。去大堂前,我在我那個房間裡找到了一個類似記錄本的東西,上麵寫著這家裡的正房夫人早年不慎傷了手筋,根本沒辦法提重物,更彆說是一劍把一個活人捅穿的力量了。”
淩霜笑得有點輕蔑。
“所以,那個小妾根本不可能是正房夫人殺的。”
齊甜懵了:“那……她就真的是……自殺?”
秦可:“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選項,剩下的那個不管再怎麼無法置信,也一定是最後的真相。”
秦可說完,顧雲城那邊難得默契地接上。
“夏洛克·福爾摩斯,或者說他的創作者,阿瑟·柯南·道爾。”
淩霜玩笑。
“你倆是進門之前串過口供吧?”
“應該隻是偵探推理同好,”秦可輕笑了下。
淩霜:“我怎麼覺得不像,總感覺你倆從一進門,就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秦可看向顧雲城,“你說還是我說?”
顧雲城沒說話,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秦可於是笑著看向淩霜,“事實上,我們應該是在看見齊甜的打扮、猜到她的身份之後,就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淩霜:“?”
見說到這兒淩霜都沒反應過來,秦可隻得遺憾地說:“看來,你是沒看過《少年包青天》第一部的結局了。”
淩霜:“…………”
淩霜:“零星看過幾集,自從它那個主題曲成了我童年陰影、並成功嚇得我晚上去洗手間都要神經質地看一眼後窗以後,我就發誓再也不碰任何破案有關的東西了。”
秦可和顧雲城兩人對視了眼,同時露出了然的笑。
——
顯然,他們都知道淩霜說的是哪一集、哪一個片段。
秦可:“確實是很童年陰影。”
淩霜:“那這個案子我們就算解決了?是不是可以呼叫導演組提交答案了?”
“……”
秦可目光一閃,“事實上,我覺得不急。”
“?”
眾人的視線再一次落到秦可身上。
秦可:“我還有一個小小的猜測——你們應該還記得,我們開始任務之前抽到的簽子吧?”
秦可說著,把自己的拿了出來。
“我,【罪人】。”
淩霜不甘不願的:“我是【愚人】。”
齊甜:“……【上帝】。”
顧雲城:“【盲人】。”
July:“【伶人】。”
秦可點頭:“之前我就覺得不明白,為什麼要在這些名詞上打引號。就在不久前,我終於想通了這一點——這個詞代表的不是這個詞本身,應該還有一種引申義。”
“比如……我不是真正的罪人。”
顧雲城點頭,“我的【盲人】也有暗示,大概是指我沒有看出家裡關係的不和平,導致慘劇的發生。”
淩霜:“唔,那我的就是……好像小妾不是想嫁進來的,是我這個母親做的主。”
齊甜皺眉,不情願地配合,“我是判錯了案,不算什麼真的【上帝】。”
“……”
沉默過去。
秦可帶著其餘三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沒說話的July。
秦可笑了下。
“那麼,【伶人】呢?”
July目光閃了閃,表情無辜:“是這個丫鬟前身是個唱戲的,一次差點被人弄死,然後被府裡的人搭救了——所以現在不唱戲、不算伶人了?”
秦可:“我卻覺得,仍然是伶人,隻不過是另一種呢?”
July臉色微變。
秦可也不賣關子,直言:“其實這個小妾的計劃如果隻有我們現在猜到的這部分,那實在不算是縝密,畢竟出岔子的可能性永遠是無窮的——而隻要她倒到了劍尖上,那一切她都沒法再挽回了。”
顧雲城:“你是說,她需要幫手。”
“……”
秦可點頭。
“畢竟凍住了劍的冰塊需要融化的時間,一旦被發現的時間錯誤,那麼一切計劃可就全都白費了——她如果已經死了,又怎麼能保證自己的屍體一定是在冰塊融化、被血跡掩蓋後才被發現的?”
到這兒顧雲城已經完全聽懂了。
他轉頭看向July,“所以,這時候就需要她確定能控製的人,來做第一個‘發現’命案現場的。”
“沒錯。”秦可說。
幾乎是秦可話音剛落,就聽播報聲突然響起——
“【伶人】任務失敗,July淘汰。”
眾人一愣。
July垂頭喪氣的,也散掉了之前害怕的表情:“我跟你們的任務不一樣,我負責的任務其實是【隱瞞真相】,現在失敗了。”
說完,July又目光複雜地看向秦可。
“不過你是怎麼猜到的,”他做出個無辜可憐的神色,“我還以為我演技挺好的呢。”
“確實挺好的。”秦可坦然地點頭,“從一出場,你就利用反串這點直接帶走了我們的注意力。”
July:“但你還是發現了。”
秦可笑了下。
“但你為了完成任務,太急切了。”
“嗯??”
“在我們還沒來現場的時候,和剛進現場的第一步,你都有意無意地拚命把我們往【謀殺】這個誤區塞——如果說在大堂裡,你第一次強調【謀殺】,我還隻是直覺性地懷疑,那麼在來到這個房間後,你又說了第二次——我就覺得確實有什麼不太對了。”
“…………”
被導演組的黑白無常帶走之前,July深深地看了秦可一眼,歎氣,留下遺言:
“你太可怕了。以後記得考警|校,不能讓我們祖國白白失去了你這樣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