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期節目錄製的時間本來就是預留到中午後的,包括秦可在內的五個人都沒有額外安排,機票也都是訂在下午臨近晚上,再加上經曆了一番“生死磨難”,此時熟絡了不少,也沒什麼異議。
於是幾人便一同答應了。
這間飯館是近幾年剛起了名聲的,平常的客人很多。聽說是導演組的總導演和飯館的幕後老板有些交情,這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拿到了一間VIP大包廂。
飯桌上。
秦可坐在不顯眼的角落,安安靜靜地喝湯,順便也聽聽導演組的幾位和其餘嘉賓侃那些圈裡圈外的奇聞異事。
秦可素來對八卦不感興趣,故而也隻聽著,從不插嘴。
一餐飯眼見著接近尾聲,正在其樂融融的時候,包廂的木質房門突然被從外麵拉開。
不速之客毫不客氣地大步走了進來。
——
“這麼熱鬨的飯局,怎麼林導也不喊上我呢?”
敢在整個導演組和所有嘉賓麵前這麼肆無忌憚的,除了宋清卓自然不必做旁人想。
在他進來以後幾秒鐘,才有飯館裡的服務生狼狽地跟在後麵跑進來,見到底還是沒攔住,十分歉意地衝姓林的總導演鞠躬道歉——
“抱歉抱歉,這位客人硬要往裡闖……”
“沒事。”林導是見過大場麵的,更曉得這幫富二代裡最不學無術的那部分是個什麼德性,故而也沒跟一個服務生為難,他擺了擺手,“是我的客人,你先出去吧。”
服務生大鬆了口氣,連忙轉身快步離開。
而此時,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宋清卓已經大步走到了房間的最裡麵。他單手拎了一張椅子,往桌旁拖,一邊拖一邊笑:“不過林導,您選的這個地方可一般啊——下麵的人太沒個眼力見,什麼人都敢攔?”
“……”
總導演壓著火氣,皮笑肉不笑地給宋清卓回話,“宋少畢竟是四九城的金貴人,這小地方的不認識也難免——宋少彆跟他們一般見識。”
“我當然不會跟他們見識,他們配麼?”
宋清卓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宋少說的是,他們哪配啊。”
其他人也不敢不捧場,齊甜帶頭嬌聲笑著,像是誠心實意,真聽到了個好笑的笑話一樣。
然而宋清卓誰都沒看。
他手裡的椅子往桌旁一擱,同時另隻手抬起來,壓到了麵前一張椅子靠背上。
宋清卓向前俯下身,直到快九十度了才停住,然後他側頭看向手前坐著的女孩兒——
“怎麼,我這個笑話不好笑?”
“……”
秦可瞥了他一眼,便眼神冷淡地轉了回去。
桌上的眾人都不知道昨晚慶功宴中間的那段小插曲,所以他們隻看得到秦可完完全全不甩宋清卓的表現。
一時房間裡鴉雀無聲。
幾秒後副導演回神,連忙端著酒杯往這兒走,一邊走一邊賠笑:
“嗨,宋少彆誤會,這是我們導演組的問題——上午錄製的節目啊,把幾位嘉賓都給嚇著了,秦可估計到現在還沒回過神呢,再好笑的笑話也笑不出來啊。”
“……”
其餘人麵麵相覷。他們自然清楚副導演是在說謊——這全組嘉賓都嚇個半死,也唯獨秦可不會有什麼害怕。
但他們更知道,這時候副導演既然都開口遞台階了,拆的話對誰都沒好處。
所以即便連一直跟秦可不對付的齊甜此時都眼神閃了閃,起身替秦可遮掩:
“是啊宋少,今天上午可嚇壞我了,您可得陪我喝兩杯壓壓驚呀。”
齊甜說著話,已經蹭上前。
隻是在她剛要伸手挽住宋清卓手臂的時候,卻突然見年輕男人變了臉——
“滾!”
齊甜嚇呆在原地,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宋少,你……”
“我叫你滾——你聽不懂!?”宋清卓扭頭看著她,表情駭人。
齊甜眼裡頓時湧起了淚花,她咬住唇,跺了跺腳,氣得忍著淚跑出去了。
包廂裡其他人更是又驚又嚇,一個個呆若木雞。
畢竟組裡的人都很清楚——這檔節目就是宋清卓為了捧齊甜才投資的。
怎麼節目才剛開拍,金主卻好像已經跟齊甜鬨掰了??
一屋子人心思各異。
但也有幾個見慣了或者心思轉得快的,已經把意味深長的目光投向宋清卓身前椅子上,那個始終置身事外的女孩兒。
秦可左手邊是淩霜,此時宋清卓收回視線,抬腳不客氣地踹了踹淩霜坐著的椅子——
“你也沒點眼力見嗎?”他一甩頭,“往彆處坐。”
“……”
淩霜咬了咬牙,但到底還是沒敢說什麼,站起來把椅子拉向了旁側。
宋清卓單手把身後的椅子往前一拖,“砰”的一聲擱到了桌旁。
隻是跟那些椅背衝著桌子正中心的方向不同,宋清卓這把椅子卻是直接衝著旁邊——秦可的方向。
宋清卓笑了聲,一拎褲線,直接坐到了椅子上,就直勾勾地盯著麵對著桌子、側對著自己的女孩兒。
此時包廂裡就算是反應再慢的,也看懂宋家二少這是換了目標了。
導演組的眾人和剩下的三個嘉賓對視了眼,顧雲城皺眉要起來,卻被他身旁的導演組的另一個副導演一把拉住了。
“明哲保身”,是圈裡一貫的宗旨。
而這一邊,宋清卓在鴉雀無聲裡盯了女孩兒足足幾十秒,對方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筷子勺子既不停,也不加快或者放慢——坦然得就像身邊隻是一團空氣。
最多是這團空氣惹人嫌了一點。
宋清卓心裡往上翻騰著一種無名暗火。
但更讓他生氣的是——這火氣他似乎還不想衝這女孩兒發作,至少不是像對齊甜那樣的方式發作。
這火氣隻叫他更加深切地想要……
想要得到她。
宋清卓聽懂了自己心裡這個最真切的想法,他原本陰沉的表情上,毫無征兆地浮現起一個笑容。
幾秒後,年輕男人朗聲笑了起來。
笑得桌上原本幾乎要屏息的其他人都有點懵。
而宋清卓笑完之後,單手直接搭到了女孩兒身後的椅背上。
他聲音壓得低沉曖昧地湊近過去——
“有沒有人誇過你,說你不但長得漂亮,而且脾性也特彆帶勁,嗯?”
“…………”
秦可終於皺起了眉。
她眼神厭惡,手裡的筷子和湯匙同時擱下,在質地上佳的瓷碟裡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聲音在包廂裡尤為刺耳,紮得導演組的人臉色都變了。
而女孩兒接下來的話更讓他們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宋先生,不管有沒有人告訴你,我現在都得說,隨便打斷彆人的飯局、沒征得任何同意就這樣拉近距離——尤其我們還隻是陌生人,你這種行為真的會顯得自己十分缺乏教養。”
說著,秦可直接起身,從另一邊離開位置。
同時她終於低頭,麵無表情地瞥了一眼那個保持著原本姿勢的年輕男人:
“而剛剛離開的那位服務生至少還知道道歉,所以我真不懂——你剛剛說他不配?”
秦可一勾嘴角,眼底毫無笑色。
“仔細想想,還真是挺可笑的。”
“!”宋清卓神色一擰。
而秦可向導演組眾人和其他三個嘉賓微點了點頭:“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
說完,秦可頭也不回地往包廂門口走。
宋清卓終於回過神。
他麵色一冷,起身就追過去,想都沒想便拉住了女孩兒的手腕。
秦可身形被拉得一停。
她冷眼扭頭,“放手。”
宋清卓笑了下,攥得更緊,“我就不放,你能怎麼——”
話聲未落。
秦可轉回身,手腕一翻,反擰住他的手腕進而切入手臂內側,同時右腳直接卡到宋清卓腳掌內側,左腳回轉,上身前壓腰部發力——
“砰!”
一聲悶響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包廂裡所有人都懵了。
做完一個漂亮到可以上示範教學的過肩摔,秦可直起身,同時把有些被動作帶偏衣襟理好——她有點慶幸,還好今天穿的是一件足夠寬鬆、不會掣肘動作的的衣服。
而做完這些之後,她低頭看向躺在地上似乎被摔懵了的年輕男人。
秦可冷笑了下。
“從昨晚在走廊上我就想這樣做了——顧忌宋先生畢竟是投資人,我忍了。但可一可二不可三的道理,想來宋先生是沒聽過?”
秦可說完,冷冷地收笑,看了對方一眼,邁腳往外走。
隻是剛跨出一步去,她腳腕一緊。
“……”
秦可身形僵住。
然後她有點不可置信地低下頭——
不是她的錯覺。
躺在地上被她摔得七葷八素的宋清卓,這會兒第一個反應竟然不是爬起來,而是一把抓住了她細細的腳踝。
那人的手甚至還在她腳踝上輕摩挲了下。
“真滑。”
秦可:“…………”
秦可感覺自己被惡心黏膩的毒蛇舔了一下。
而地上的宋清卓似乎是吃死了她不會下狠手,得意地笑。
“你跑不掉的。”
就在此時,包廂的門直接被人踢開,走進來的少年側顏冷白清雋。
所有人還未反應。
少年上前兩步,一腳惡狠狠地踩到地上那隻手腕上。
殺豬似的哀叫聲裡,少年嘴角一勾,笑得冰冷又獰然。
“你給老子再說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秦可:又遇見了個小變態
作者:不怕,變態頭子來了